绿荷很自然的拉住他,硬按着他坐下,道:“小姐让你一起热闹下,你坐着随便吃点,跟个书呆子似的。今儿镇国公和夫人都不在家,如今紫竹院跟废院没区别,谁还会来这里找事。不用别别扭扭的,我们小姐早把你当成亲人一样看待。”
羽谦心里疼了一下,不过还是笑了,只觉这样也好,当亲人一般关照反倒坦荡。
“大胆丫头,对本少爷说话一点规都没有。”
绿荷吐了吐舌头,也不害怕,摆起了碗筷。
凌霄心里感激绿荷这个机灵丫头,三言两语就化解了她和羽谦之间原有点难堪的友情。
“今日我们不讲繁文缛节,只图个高兴,光吃东西喝茶也很闷,不如边吃边行酒令。”
绿荷斟上三杯热茶,忙摆手道:“不行,不行!这个我不会,平时一看小姐床边的那些劳什子诗文就头疼,还不如划拳。”
这下轮到凌霄皱眉了,“划拳?可我不会?”她暗暗的用左手握住自己微抖的右手。
“小姐,很简单的,我教你。”绿荷伸出双手,做了个划拳的动作。
羽谦细心的注意到了凌霄微抖的手,笑说:“还是行酒令吧,你不会可以学,相府里出来的丫头怎能连酒令都不会?试着说,说不出来的我帮你。”
绿荷脸又红了,收回双手,低头道:“好吧,那就多谢谦少爷。”
凌霄用左手拿起茶杯,“那我们先干一杯,由我开始说酒令。”
羽谦瞟了眼她的右手,欲言又止,只笑说:“你先吃口面,再开始。”
凌霄这才想起原来自己肚子还饿着,吃了几口面,再抬头只见绿荷正在偷瞄羽谦,而羽谦的目光温和如水的在看她。
她笑着与他坦荡的对视了一眼,只想以后大概再不能和羽谦这样说笑着吃饭、行酒令,他是个好人,也是古琴上的知音,这份友情她会铭记在心。
看绿荷似已对羽谦有意,到她出家时不如将绿荷托付给他,她便不用再为绿荷担心。
凌霄想到一句起头道:“岁岁年年花相似。”
“年年岁岁人不同。”羽谦眸中略带伤感的接到。
凌霄不再看他,看向绿荷,“该你了!”
绿荷傻眼的道:“我该说什么?每年的人肯定不同的,你们看去年过年是小姐、子樱小姐、子玉少爷,还有我、琉璃、沁芳,又是吃烤肉又是喝酒好不热闹,可今年她们都入宫了,我和小姐……好冷清。”
“你到底有没有四个字的对句?”说要开心的吃顿饭,凌霄就不想太伤感,催着她问。
绿荷的眉心都快皱成一团,道:“容我再想想,花相似?有道理,花肯定是差不多的,就是颜色会不同。不对,有的花还是不同的,那荷花跟牡丹肯定不一样……”
凌霄和羽谦不由都笑了起来,看她是对不上的,异口同声的道:“该罚!”
绿荷不服的瞪着羽谦,“谦少爷,你耍赖,不是说好了我对不上来,就由你来吗?要罚也该罚你!”
“二嫂的丫头还真是厉害。”羽谦认罚的道:“好,好,罚我什么?自饮一杯。”
绿荷伸出三个指头,“三杯。”
羽谦连饮了三杯茶,说了四个字,“各自天涯。”
绿荷煮上一壶新茶,道:“这次该我先说,你们说得都没过年的气氛,不如说些热闹吉利的。”
她想了想,突然想起在府里看到的一副对联,说:“笑声盈盈辞旧岁。”
凌霄马上接道:“这个好,喜气临门迎新春。”
“春回大地。”羽谦说完,又笑绿荷道,“看来还挺聪明的,知道用上府里的对联。”
绿荷不理他,帮凌霄夹了个饺子,“小姐,还是先吃些吧,要不都冷了,吃完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