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荷赶紧给凌霄新拿了件衣裳,怕她只穿个肚兜会着凉。
凌霄穿好寝衣,将腰带交给绿荷,道:“帮我先放到箱子里,去把那枣糕端来,我这会想尝尝。”
绿荷打开床头的小箱子,放腰带时,看到有一方黄色的绸缎布上写着字,还有张纸,不由好奇的看了看,她识字不多,也看不懂都写得些什么,但休书两个字她还是认得。
一下急了跑到凌霄面前,“姑爷已经休了小姐,为何还要又送点心,又送什么半旧的腰带,这不是故意在刺小姐的心,奴婢现在就拿去还给他!”
“绿荷,你别去!”凌霄忙起身拦着她,“这休书的事他还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上面明明有姑爷的手印!”绿荷气得拿着休书给凌霄看。
凌霄夺回休书,拉着绿荷道:“他是在不知情的状况下按得手印,你不要冲动!千万不能让他知道,他要是晓得了还不知道又混闹成什么样!”
“可是小姐……”
“你别说了,过几****就要出家,等我走后羽谦已答应帮我照顾你,以后你就留在羽谦身边尽心的照顾他。至于我,有皇后下旨封的法号,到了庙里也不会不好过,你不用担心。”
绿荷哽咽道:“可是小姐,姑爷迟早会知道的,你怎么能这样一直瞒着他……”
凌霄强扯出一抹浅笑,“等他知道时,只怕已又有了新人。好了,你也早点去歇息吧,千里搭凉棚哪有不散的宴席。”
绿荷强忍住泪,不甘的退了出去,小姐若真出家了,这大好的年华岂不全都要空度,小姐处处为她着想,她也总得为小姐做点什么。
老爷不管、镇国公和夫人更是巴不得小姐出家。
看如意刚才的神情应该是早知此事,府里的人也没人能帮得了小姐,只有姑爷兴许能救小姐,若姑爷真爱小姐怎么会让她出家,无论如何她一定要让姑爷知道。
接下来的几日,凌霄已打点好一切,每日还是照常去羽宏养伤的厢房看望他。
到了第四日,暖暖的阳光洒在屋子里,凌霄坐在床边,倚着床架,给羽宏念着书上的故事。
“在一个月高风黑的夜里,荒山野岭的破庙中忽然弥漫着一股沁人心脾的芬芳香气。路过此处的年轻书生起初也不知是何缘故,直到突然望见残破的窗户外多了一个人,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有美人岂能没有美妙的歌声,随即四周响起妖浮缠绵的歌声,夜长不能眠,月光何灼灼,想闻郎唤声,虚应已成空,唯有妾多情,春心意多哀。看着眼前的美人书生的呼吸已快要停滞,只见那美人乌黑的长发在风中飘动,薄如蝉翼的衣衫……”
凌霄念不下去的将书甩到正歪着头注视她的羽宏身上,“这都是些什么啊,乱七八糟的,你怎么会喜欢看这种杂书!”
羽宏惨叫一声,“姑奶奶你不念就算了,还往我背上扔,痛死我了。”
凌霄忙拿起他背上的书,后悔不迭,生怕他背上的伤又出血了,可嘴里不承认的道:“以前看你在我面前不是读什么兵法,就是中庸、大学,再不济也就看个诗经。原来你还私下藏了这么多的杂书,全是些淫/词烂调,我才不要念了。”
羽宏趴着笑道:“你真得从来没看过这些市井书册?不过是一个书生和女鬼的故事,你难道不想看他们最后的结局吗?”
“能怎样?一个是鬼,一个是人,当然是人鬼殊途。”凌霄想着自己以前在京城的市集上也因好奇,看过些小人书,上面的故事都好有趣,有时在小摊上看着都会忘了时辰。
有才子佳人,有侠义传奇,都是些离经叛道,不合世俗的人和事,虽也难免心生向往,但终究还是不敢效仿。
那些小人书里的男男女女只要情投意合,没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也能成亲,可轮到她自己,终究还是不敢的,否则她和严景早就早就……
凌霄拿着书紧紧合上,想看最后一页,却因自己刚才数落过羽宏便拘着把书扔到一边。
“得了,你看你总喜欢这样压抑自己,端着捏着摆一副名门淑女的样子,其实你骨子里根本不是这种人。我们夫妻之间一起看看这些杂书,也是闺房之乐。你幸好是嫁给我了,换做其他人早把你冷落在一旁,整日跟着姬妾鬼混!”
凌霄作势要恼了,“你没鬼混过吗?现在是挨了棍子混不了!”
“以前都是我错了,只怪成亲前没见过你,也不知道你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其实我第一眼见你也和那书生一样,呼吸都停滞了。”羽宏又没正经的嬉笑开来。
“你,你个登徒浪子!我要走了,自个歇着吧!”
羽宏将趴着的身子,稍微撑起来点,从枕头下拿起她送的寝衣,扬了扬,“好香啊,也不知是谁送给我的,害我闻了一夜。”
凌霄羞红了脸,要去夺回自己的衣衫,“给我,我要收回,绞了也不再留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