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坠的过程中他死死抓着缰绳,马车反复撞向崖壁整个散了架,马栓也与那匹疯了的马彻底脱离。
羽宏也不知在空中翻滚了多少个圈,坠到山腰时缰绳最前端的马套挂在了树枝上,自山腰到谷底全是茂密的树木,只停了一瞬,下落时巨大的冲力已将树枝折断,又挂到了另一根树枝上,这般连着折断了几根粗大的树枝,冲力才缓了下来,最后他整个人后仰的跌到了谷底的草丛中。
只觉周身每一寸都剧痛无比,意识逐渐的模糊,在绝望中好像看到凌霄如花般灿烂的笑容渐渐没入黑暗。
再次醒来时,身上剧痛的感觉仍然清晰,他略微动了动,发现自己躺在硬木的床上,盖着破旧的棉絮。
不是在峡谷里,又是在哪里?自己还活着吗?他想说话却只觉喉咙像被火烧一样的难受。
可只要还活着,他就恨不得马上去找那帮山贼报仇,救回凌霄。
还以为自己可以保护她,却又一次让她落入了匪人之手,这让他觉得自己很没用。
当他想从床上站起来,差点要掉到床下时,一个中年妇人从外面进来赶忙扶住他,将他按回床上,“你醒了,别乱动,你是怎么从山上掉下来的?你还真是命大。”
“让我起来,我和我娘子遇上了山贼,她被山贼抓了,我要去救她!”羽宏不顾身上的剧痛还想立刻站起来。
中年妇人力气挺大的按住他,奇怪的道:“山贼?这一带没有什么山贼,太平的很。我和夫君以打猎为生,在这山中住了有二十年,从没见过山贼。”
“不可能,如果不是山贼会是什么人?”羽宏想用力,可稍微一动就感到浑身像要裂开的疼。
中年妇人摇摇头,表示也不清楚道:“年轻人,你现在别说是下地,就连自己翻身都困难。身上全是伤,有只腿的骨头伤了,肩上还有严重的剑伤。再不好好的把伤养好,手脚会废掉的。幸好遇到我和夫君在山中打猎,及时发现了你。”
“可我娘子被他们抓了,我”
“你想想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仇家?你说的山贼都长什么样?他们落脚的地方在哪里?我先去帮你报官。”
羽宏一个也答不上来,那群山贼全部蒙着面,根本看不出他们长什么样。
他更不知道那群山贼从哪里来,又会带着凌霄去哪里?
羽宏绝望的想哭,上次平州城失守好歹知道她在吐浑人手中,现在纵使他有千军万马又有什么用,连她的下落都不清楚。
这时一个大概十几岁的壮实少年端着药走了进来,对中年妇人道:“娘,药煎好了。”
中年妇人点点头,又问羽宏道:“年轻人,你叫什么?看你只比我的孩儿长几岁。”
羽宏木木的,像个失了魂的空壳,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
中年妇人看他是伤心过度,对少年道:“武儿,我扶着他,你来喂药。”
少年点点头,喂药时中年妇人又劝羽宏道:“要救你的娘子,也得先把自己的伤治好。你要有什么事,你的娘子只怕永远也救不回来了。人只要活着总是有盼头的。”
羽宏总算有了点反应,望了眼救了他的中年妇人,瞬间心痛和自责全涌上了心头,痛苦的闭上双眼,有泪水从他眼角滑落。
凌霄被秦彦景带回宫中,成了他身边的一个宫女,除了元江外,其他的近身宫女内侍都只知她叫冬晴,是元公公奉皇上之命在新进宫的宫女中选来的。
一个月来她只呆在皇上的书房内,从未去过太极宫其他地方,也没更其他人说过一句话。
大多数时候她都是一个人静静的在发呆,,懊悔又自责,南宫羽宏是她害死的,她明知不该跟羽宏私奔的,就算没遇到那群山贼,秦彦景迟早还是会找到他们。
一想到这些她就想哭,南宫羽宏死了,她的心也就死了。
“咳咳,皇上下朝了,马上该到书房了,你还在发呆。”元江先行过来,就怕她又这样。
凌霄看到只有元江一人,问道:“元公公,南宫羽宏到底有没有消息?他的尸首找到没?”
“奴才不知。”
“你在说谎,你成天跟在皇上身边消息是最灵通的,南宫羽宏他真得死了吗?那尸首是不是已经运回镇国府了?”
“顾大小姐难道你还不明白,南宫家二少爷的生死已于你无关。”元江劝道,“奴才跟在皇上身边这么久,还从没见皇上对哪位娘娘如此上心过,皇上能如此恩宠你已是你几世修来的造化。你若还执迷不悟,只会害人害已。”
“皇上的恩宠我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