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微微点了点头,庆蓉放下了床外的两层纱帘,又退了出去。
这宫殿再美再奢华,在她眼里不过是囚笼罢了,不由又想起昨夜羽宏殷切期盼的眼神,对她说,“跟我走。”
只觉又是一阵心痛,从她离开相府时她爹那愁眉不展的表情,她猜在护城河中应该没找到羽宏的尸体,他还活着?说不定已逃出了京城?
“皇上驾到!”
凌霄慌忙拿起喜帕盖在头上,秦彦景终于来了。
殿内响起轻缓的脚步声,龙诞香的气味越来越浓,凌霄垂目看到一截龙袍的下摆就在她的脚边。
她的手放在大腿上微微发抖,头上的喜帕已被轻轻的挑开。
“抬起头来,看着朕。”
凌霄还是低着头,想要俯身行礼。
秦彦景伸出手拽住她的胳膊,不怒而威的道:“抬头看着朕!”
凌霄抬起头,淡然的盯着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陛下万岁……”
“昨夜他来找你了?为何不跟他走?”
凌霄只觉好笑,她为何没跟羽宏走,他应该比谁都清楚,不是不愿而是根本走不了。
那么多手持利刃的禁军,城楼上布满的弓箭手,全都是他早已安排好的,就是为了防备她和羽宏又如雪花庵那次一样的逃走。
现在她只希望羽宏能侥幸逃出京城,忘了她,好好的活下去。
秦彦景见她的眼眸深处似冰天雪地般的冷,再也寻不到初见她时的那份胆怯和羞涩,他只觉心如针刺般的痛。
如今终于得到了她的人,又令她来到了自己的身边,可一切的一切却已完全不同了。
他又问:“你刺了他?是想杀他吗?”
“他想强行带臣妾走,臣妾只好用发簪刺了他。”凌霄努力的微笑道,“臣妾既已是陛下的妃子,就应该和他彻底做个了断。”
秦彦景不敢相信这样的话会从她嘴里说出来,整个人僵住了一瞬,顺势将她拥入怀中,即便感觉到她变了,变得不再是以前的那个顾凌霄,他还是忍不住低语道:“你此话可当真?”
凌霄声音柔媚的道:“从今往后我就是陛下的宸妃。”
她要将所有的恨藏在心底,正拥着她的这个男人为了得到她,竟摧毁了她所有珍爱的一切,从今往后她会留在这宫里,陪在他身边,不过只是为了报复他,她要毁了他的江山,毁了他的一切。
秦彦景紧紧拥住她,感觉是那样的真实,而不是梦,没有人再会抢走她,过了好一会才缓缓的松开她,道:“幸好你在朕和那反贼之间做出了英明的选择,否则朕会……”
凌霄踮起脚,将柔软的唇印在他的唇上,眼底泛着模糊的水汽,凝视着他,在他耳边道:“陛下,**一刻值千金。”
虽然明明知道他所认识的凌霄不应该是这个样子,但她那娇媚的风姿让他只觉微醺,而不可自持。
秦彦景解开她的衣带时手控制不住的在微微颤抖,上次毫不怜惜的强幸她,看她在他身下咬牙落泪时,他的心也是刺痛而悲伤的。
现在她看上去是心甘情愿,他反倒紧张了,就怕只不过是一触即碎的梦。
与她在猩红的喜床上翻滚、交缠、喘息,他一直没闭眼的看着她,生怕错过了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熟悉她什么时候是在享受,什么时候是感到痛苦,好在这一切都不是梦。
欢爱过后,他仍抱着她,却发现她此时的眼神空洞的吓人,也不知道她又在想什么。
他抓着她的右手轻轻抚过她掌心的伤痕,确定躺在他身边的人正是顾凌霄,不再抗拒,顺从甚至还会迎合他的顾凌霄,可为何让他感到如此的陌生。
帐外的红烛已燃了大半,只听帐外有悉悉索索的声音,有宫女小心的禀告道:“陛下,快到卯时,可要准备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