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砸去,连成英在床中段正面朝内,司徒涵雨侧面攻袭,角度方位刚刚恰到好处。
一不留神的连成英光着脑袋,“哗啦”被砸两个正着。满满一丫壶的尿液将他淋了个落汤鸡。
一个丫壶将正在欣赏美景的连成英打得火冒三丈,暴跳如雷。
他抹了下脸上又咸又骚味的隔夜尿,转身大骂:“王八蛋!活腻了!”扬手疾抓。
司徒涵雨也有了准备,蹬足纵身冲向纸窗,小小窗刚刚好容下她的身子。
连成英扑了个空,旋身来个饿狗扑食,可惜只抓到一对漂亮精致的绣花布鞋。一身的尿骚味,再也无法让和尚连成英欣赏美人儿。狠狠地将绣花鞋摔出窗户,“呸!王八羔子,休息逃!”他咬了咬牙。
连成英见司徒涵雨再次逃脱,奋力一跃,也想从这扇窗户撞出在追。可是他的身体宽若门板,厚若澡盆,仅能容下他的光头通过,身体被卡住,硬挤不行。
追人不成,连成英突然转身点上灯,然后一把抓起床上的女人,手如钳子扣住她的脖子,慢慢往里收,直到她挣扎不停的手脚慢慢软下来。连成英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死者的眼球,他在望着那眼睛里瞳孔的变化,会从平静如水变得神采极为灵动,寻求刺激!
丢开那女人,然后疾掠而出,连成英在铁铺院子里一个老鹰冲天,越过高墙。
这看是一个工艺铺,院落堆了不少竹枝,木棍。前院堆放这许多白纸糊的纸人,后院屋里堆放着许多纸糊的花花绿绿的房子车马,灯笼银锭,香烛纸钱,花圈花衣。连成英料定这个小丫头不敢在此停留,因为这里比较亮,藏也藏不住。
他冲过后院屋里,里面尽是半成品的工艺品。那几行房门也是紧闭着的,就在他一声大吼:“出来——死丫头片子,等我找出你来,剁了你的脚——”这一声够大够宏亮如钟,震得那些半成品纸人哗然倒下。
只有一个绿色的纸人没有倒下,靠墙的那个,个头不高,绿色衣服粉脸黛发是人女美人模样。
心性多疑的连成英咋看纸人不对劲,旋身一脚当腰踢去。力道十分凶猛。
“嚓——”一声脆响,纸人里面的一根碗口大的实心橡木被踢成两截,上面一段飞出一丈远处的门上,门上穿了个大洞。
落下地,连成英大呼上当,单眉直竖,忿忿然道:“王八羔子,耍我?”肯定是司徒涵雨干得好事!
可不,就在这时,“咯咯咯……”高墙上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
司徒涵雨露出一口贝齿捧腹大笑。
笑得她两颊绯红。
这还不是最好笑的,最好笑的是她如今穿了一件红色的纸衣,像是办丧事用的金童玉女,三寸金莲却是光着小脚丫。
这情景让连成英好气又好笑。
同时他心里却高兴的很。
因为小丫头司徒涵雨旁边还立着一个人,明侠君,反手观望,神情自若,十分笃定,像是在看马戏表演。原来,明侠君就在巷子深处的义庄里面等这个连成英。说实在的,论武功,肯定不是连成英的对手。是以他准备在仪庄将和尚连成英引来瓮中捉鳖,就在刚才的那些吵闹声惊动了他,他才赶来引这个魔头连成英。
连成英见报仇的机会来了,两人均在,可以一举铲除,化怒为喜,奋起狂追。
司徒涵雨一拧身就上了屋顶遁走,没落在最后一座青瓦的房子里。
见连成英跃上墙头,明侠君早就准备好的手里的五枚长长的棺材钉,脱手飞出。
一枚对着天门,一枚对准右眼,一枚对准喉咙,一枚对准左胸口,一枚对准右胸,若不出意外,连成英必死无疑。
可就在这个时候,连成英单眼放光,见暗镖打来,一个空中翻身躲了开去,“嗖嗖……”躲了开去,长长的棺材钉将连成英的衣服划得稀巴烂。
等他在墙头上落定时,跟一个胖乎乎的光头乞丐没有讨到饭吃的情形没有两样。
明侠君才不去笑他的丑样,转身越上屋顶,一箭掠向最后一座房子的卷檐上,抓起三片青瓦狠狠打了过去。
三片瓦块长了眼睛似得,飞过四座房子对准光头和尚连成英的头上撞去!
飞奔中,连成英大手一抓,三块瓦块成了粉末。也就在连成英举手的瞬息,身体真气外泄,体重徒增,哗啦一声踩碎了屋瓦,落下屋里,幸被梁柱顶着。
连成英没有追来,明侠君侧滑横卧在屋檐底的横梁间等着他,梁头够大够宽,外看发现不了。
下面就是个义庄,义庄,就是暂时寄放死人的地方。
义庄大厅很大很宽,房子很高,地上很多积尘,看样子足有半个月没有人来打理。
事实不是这样,这里有个人在打理,说准确一点是代理,所以对管理打扫方面不是很尽责。
他是个驼背白胡子老头,无名无姓,是司徒涵雨认识不久的干爹。
据说他干爹是聋子,又是哑巴,会写字,懒得出奇,一天到晚不去料理义庄,而是藏在屋里抽烟睡觉。
话说以前管理义庄的老人是她干爹的亲戚,前些时候身体不适,她干爹暂时来顶替一两个月的。
义庄大厅里,阴风阵阵。
司徒涵雨来到这里就好像是回到家一样,能准确找到装女尸的棺木。
也许她注定了吃这口饭的,江湖上摸爬滚打五六载,拜过祖师神偷牵过猴,学过盗艺练过步。对这些义庄坟场犹如家常便饭一般,并不害怕。
这时,司徒涵雨从一口红漆棺材里爬了出来,换上了另一套青黛色大白花缎子衣服,正在整理衣服右胁下襟纽扣哩。原来刚才铁铺外的打斗将她的衣服被扯破了,鞋也丢了,现在来这里就地取材,换套全新的。
这时,每口棺材下点起了一支香,那也是明侠君适才精心布置的。
清晨的天气,雾气也大,整个义庄烟雾弥漫,更添一份恐怖!
偌大一个义庄,足有六列十五行棺木整整齐齐摆放在大厅里,司徒涵雨穿着一套与她年龄很不相称的死人衣服,长头发倒向前面遮脸蔽眉,小脚绣花鞋可能是码数不对号,站在地上摇摇摆摆,在烟雾萦绕下宛如女鬼在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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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有两个人看到她了。
一个是她干爹,这里的主人无名老头,但是厅里面的他假装没有看到什么,手提烟袋,踱入后门内侧。
还有一个是外面高屋顶上刚刚赶到的连成英。
距离较远,他也没有看清楚司徒涵雨的脸蛋,却猜得很准!
就这身装扮,还是没有瞒过前堂屋顶上虎视眈眈的连成英吗?
不是,连成英是追明侠君到这里,没有发现什么影踪而瞎猜的。
司徒涵雨才跨出一脚的时候,院落屋顶上的连成英便吼道:“人呢?他娘的王八蛋……”
心虚的司徒涵雨不待连成英骂完,发足奔向一排排的棺材后面烟雾里。她要引连成英到后院……
发现了目标,连成英一跃而下,急追前去。
就在他脚点地那一霎,明侠君手里的一条粗大的绳子绕圈一扬空落,不偏不巧就准确套中了他巨型的带着戒疤的光头。
连成英心里只想到司徒涵雨在前面溜走,大意间忘了高屋檐下面还有个明侠君在耍“姜太公钓鱼”
那绳索可是捆过棺材抬过死人的麻绳,比拇指还粗实,当活结套中了和尚连成英的脖子时,这端也绕过高梁,以杠杆原理梁木作支点,奋力一抽,众连贯动作均在一瞬间完成,快得出奇。
速度太快,连成英圆滚如牛的肥身子就吊了起来,顷刻间,他躯体飘摇,手足乱舞,像是升了天一样。
不等天井里半空中的连成英反应过来,明侠君手底的五枚发簪破空飞去。
半空中的连成英无法运气凝神使出硬功,“卟卟卟……”没入连成英的头颅,脖颈,胸口,下腹,下阴部位。
几处厉痛,汤秋千飘摇的连成英奋力一扯,势如疯牛狂奔,蛮力奇大无比。
明侠君被牵了出来,尽管他脚勾着屋梁仍无济于事。
他甩开绳子,带了下来。
两人几乎是同时落地,连成英一落地,立即运气,身上的四枚金簪纷纷落地,就此同意时间,身体也就屈下哎呦哎呦大呼,如夜半杀猪。
他的头似铜钟,金簪没有插入,脖子铁打,多条金簪无碍事,胸口肉厚皮韧金簪插入被挤了出来,下腹上的金簪毫无感觉。唯一一条让他大呼的,就是第五枚,插入下阴的那支,那一支倒是真的要了他本来就中看不中用的命根子,瞧他满脸痛苦状,肯定就是蛋已打破鸡不能飞。
看来明侠君这次从死人身上拔来的金簪用途是大大的有。这时他又抓起麻绳往远处奔,麻绳这端还套着连成英的肥头。这个动作十分好笑,简直跟牵狗上楼如此相似。
连成英下盘粗实,马步够稳,任由明侠君如何拽也纹丝不动。
无奈明侠君重重抽两下麻绳,猛地抽打着连成英的光头铁头。
上下受敌,连成英不自守而刹那摸出腰间的三枚菱形毒镖,洒向明侠君。尽管他的头像是套狗链子般被卡住,但是这一手还是相当发力。
暗镖打来,速度不慢,明侠君急忙松手闪躲,终究功夫不如对手,三枚毒镖将他的胁下衣服挂个大口子。人犹为站定,门户大开,露出空门,连成英的大手已经攻到。
嘭——明侠君胸口重重挨了一拳震出五尺之外。
真难想象,和尚连成英中镖受伤能如此之快封住穴道,足见内功罡气修炼有九成火候。
趁着连成英松去绳子时刻,明侠君藏身于大柱背后,快速爬上横梁。
转眼不见了敌人,连成英大喊大叫:“给我滚出来,怕死的书生,怕死的小丫头!”
吼声如雷,义庄偏僻又安静,震得屋梁上的积尘簌簌落下。
大厅里,除了连成英的吼声之外,别无他声。
四下,又是一片阒静。
一转眼不见了敌人,连成英疑定棺材里有古怪,走近靠墙一列黑色大型棺木手抓起“啪”盖掀开,里面一具脸部浮肿,泛出青紫色的男尸,恶臭迎面扑来,让连成英捂嘴欲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