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沈纤退下之后,太子妃脸上明媚的笑容渐渐褪去,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眼神里多了一丝凌厉的杀气:“嬷嬷,派人好好看着她。”
成嬷嬷对太子妃突然变脸的行为有些不解,却是答应了:“娘娘放心,那院子里都是信得过的人,只要那边有任何的动静,都会立即传过来。”
眉头微皱,又道:“既然娘娘不放心,不如……”做出了个手抹脖子的动作,眼里一片浓郁的杀机。
太子妃却是摇头:“她进府是皇上批准的,若是人死在了府中,怕是会留下话柄,皇长孙那边也不好交代。本宫着实放心不下,她不贪钱财珠宝,不愿与本宫太过亲近,也与祈儿泾渭分明,你说,她的目的是什么?”
她特别注意过她的眼睛,里面如一汪死水,对她说的任何事物都没有半点波动,这不该是涉世未深的女子所有的眼睛,她太过内敛,明显是经历了许多的事,才能沉稳如水,可这般的人,究竟有着什么打算?祈儿应该不会将有危险的人安排在身边才是。
沈纤知道先前的举动已经让太子妃起疑,现在补救只会叫太子妃对她更加不放心,便只能打算走一步算一步了。
日日如常,院子里的那些丫鬟她是信不过的,便之说自己不习惯有人近身伺候,通通打发去了偏院,将自己从太子妃处得来的赏赐也赏给了她们一些。
那些丫鬟见她出手大方,又不似别的小姐对她们吆五喝六,倒也十分安分,只每天如实向太子妃禀告,没有乱说话。
只是三天之后,华祈突然来了。
住在一起却碍于身份地位不能相见,华祈心里着实不好受,可母妃那边管得严,他又怕连累了沈纤,反害得她被母妃赶出府,今日终于寻了借口来了。
“皇长孙有什么话叫身边的人传一声就是,何必亲自过来?”沈纤行了一礼,与他保持着几丈远的距离。大门是开着的,她平时在屋子里也会叫丫鬟在门外守着。
华祈恍若平常,微微一笑:“怎么如今如此生分了?”
“以前不知皇长孙身份高贵,多有得罪,还望……”
“你们知晓我身份之后,都这么多礼,实在无趣。”低低地抱怨一声,不过又道:“今天我过来,是想告诉你,皇爷爷明晚设宴,嘱咐你也与我们一同去。”
沈纤心中一喜:那么沈柔一定会去吧。
华祈早已看穿了她的心思,又道:“在京的王公大臣以及有封号的内眷皆会去,你稍稍打扮一番,不至于失了礼数就好。”
华祈走后,沈纤独自坐在花梨木折枝梅花榻上思考着他说话的艺术,他过来看她,太子妃必定会起疑,华祈那几句话显得他们之前亲近如今又生分,倒对应了之前编的,心里自然放心了些。只是没想到华祈竟然也会如此细心地为她打算,既不过分关心,也不避嫌,反而坦荡磊落,叫人抓不住话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