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金珐琅指套抵在喉管上,死亡的阴影再次陇上心头,沈纤依旧风轻云淡:“杀了民女,对娘娘来说如碾死一只蝼蚁般简单,可留下民女这条命,娘娘却得到了一个对付沈柔的得力助手。”
手微松动,太子妃像是有些心动的样子,沈纤极力忍住喉咙里的难受,继续道:“娘娘觉得,这天下间还有比我更了解沈柔,更恨沈柔的人吗?”
终于得到了新鲜的空气,沈纤一边咳着一边大口的喘气,太子妃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从沈纤的视线看过去,她依然是那个雍容华贵、和蔼可亲的太子妃。
太子妃终于笑了,“了解?你若真的了解,又岂会被她处处算计?甚至被她逼得连身份都告诉本宫?”
沈纤拧眉:“不管娘娘信不信,身份一事,是民女自愿的,民女不希望多一个敌人,其次,民女担心沈柔会拿民女身份之事大做文章,陷害太子府。”
“哈哈哈,”太子妃大笑,可又突然变得冷厉起来:“你若真担心太子府,当初就不会假借祈儿的名义混进来。”
沈纤垂眸不答,当初一心想着要报仇,哪还有心思担心别人的安危呢?
太子妃不说话,沈纤也没说话,气氛渐渐僵硬,成嬷嬷时不时地看看自己主子,又看看沈纤,发现两人都没有说话的意思,便向太子妃道:“天色不早了,娘娘要不要休息,今天累了一天了。”
太子妃依旧闭着眼睛不说话,成嬷嬷朝着沈纤示意,让她退下去,然而,她反而上前,问道:“娘娘,民女想和您做个交易。”
回答她的,依旧只有沉默。
沈纤沉吟半晌,兀自道:“娘娘可曾发现八王爷的改变?丞相府那日,八王爷当众指责娘娘,其后,卫将军一家被告卖国投敌满门抄斩,而这一次,恰好在皇上和殿下身体不舒服时,太子府里发现了傀儡术,娘娘,若是八王爷此时也传出身体不佳的传言来,只怕太子府危矣。”
眼中精光迸射,太子妃突然睁大着眼睛看着沈纤:“继续说下去。”
“八王爷若是崛起,便将威胁到太子殿下与皇长孙的地位,而若是最近再传出于太子府不利的事来,娘娘觉得皇上会如何?”
“不过是你的揣测。”太子妃不以为意。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道理娘娘应该明白。还有,娘娘应该相信沈柔的手段,她既然能够为了荣华富贵而陷害亲生妹妹与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又怎么不会为了皇后之位陷害娘娘与皇长孙?先前民女并不知道她的真实意图,可现在,民女全知道了。”
沈柔想对付的并不是她,应该这么说,她想对付的并不只是她。先前沈纤一直不明白,以沈柔的聪明,不该屡屡遭到陷害没有任何反击的余地才是,可是通过今天的事,她终于发现了,原来沈柔想要的,是当皇后。
既然要当皇后,那么华景楠必须要做皇帝,可是以他淡泊名利多年的性子,又怎么会想去做皇帝呢?再者,太子已立,就连皇长孙,也是众人瞩目的未来皇位继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