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杜小娟在监狱里醒过来的时候,她身边唯一的人就是释清。
释清像个大姐姐一样照顾着她,用最简单粗陋的一切维持着杜小娟的生命,更为重要的是,她在精神上鼓励着杜小娟,虽然她也时常受刑,但只要她的身体好一点,就会给杜小娟讲很多她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东西。
什么民主,民权,什么共和,什么军阀分裂……等等。
杜小娟起初听说这些的时候,觉得懵懵懂懂,可是时间久了,她也逐渐地能够明白很多东西了。
“释清姐,按照你的说法,那是不是男人其实不应该三妻四妾的?”她天真地问释清自己心里的疑问。
“当然!一个女人一生只能有一个丈夫,那为什么女人不能要求男人一生只有她一个女人呢?老祖宗早就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两情相悦,何须别人的参与?”释清说这话时,眼里有星光在闪亮。
“释清姐有一个这样两情相悦的人了对吗?”杜小娟看她的神态就看出了端倪。
释清微微一笑,在夜色中,那笑有些孤单和苍白:“算是吧,他姓许,跟我一样是为南方军做事的,希望天下能大一统,达到大同。”
什么是大同社会,释清早给杜小娟解释过了,所以她听后知道,释清姐和那位许先生是一样的人。
“小娟呢?像你这个年龄的山民女儿是不是都该出嫁了?”释清反问道。
杜小娟有些不自然起来:“释清姐,人家还没有说下人家呢!”杜小娟低下了头:“我从小就没见过爹什么样,娘又意外离世,我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亲事,从何说起啊!”
“那就没有看好的人?我觉得你常说的商先生就不错啊!”释清带着戏谑说笑道。
杜小娟听了这话,脸红了起来:“释清姐,我不跟你说了,我早说过了,商大哥是我的结拜大哥,我们像亲兄妹一样,怎么可以……”剩下的话她没有说下去,但释清知道,杜小娟大概真的对商开诚没有男女之情。
就在两个女人大型之后彼此温暖,彼此说着悄悄话的时候,她们谈论的对象商开诚实际上离她们的距离并不遥远。
他利用最短的时间匆匆忙忙赶到了奉天府,通过城墙上贴着的告示知道杜小娟和老许他们还活着,心内高兴万分,他想劫狱,于是在铁北监狱附近转悠了足足三天的时间。
这三天,他的足迹几乎踏遍了铁北监狱周围的每一寸土地,最终确定,监狱的北部是整个监狱看守最松懈的地方,而且守卫在换岗的时候会有机会可乘。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多等一天杜小娟和老许就多受一天的苦,看看日历,明天正好是九月初三,夜黑风高,劫狱的机会会大些。
但让他苦恼的是,自己根本不知道杜小娟住在哪间牢房里,而许先生又是否跟她关在一个监狱。
想到这些,商开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他不停地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