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长清默默地站在门口,厅里的人目光都在沈归燕和顾朝北身上,还没人注意到他。他看着地上跪着的沈归燕的背影,觉得真是好奇怪的女人,挨这么多下板子,旁人看着都疼,她竟然还能跪得端端正正的。
两下板子眨眼就挨完了,家奴将家法请了回去,顾朝北才重新走去沈归燕身边蹲下。
“还好吗?”
沈归燕没说话,跪着一动不动。
顾朝北叹息一声,转头看着顾夫人道:“燕儿犯了什么大过错,要让母亲请了家法?”
顾夫人脸色依旧不太好看,打沈归燕一顿板子,她一声不吭的,一点也让人感觉不到痛快。
“雅儿被她推得没了孩子,一顿家法只是小罚而已。”
沈归雅流产了?顾朝北挑眉,正要再说,东院的丫鬟却慢悠悠地进来道:“夫人,大少夫人醒了,说是有话要对夫人说。”
顾夫人点头:“那我先过去,你们便先将燕儿带回北院,按照惩罚所言,不能让她出府。”
“是。”众人应下。
顾夫人扶着丫鬟的手走出正厅,这才看见旁边的宇文长清。不过她一直没怎么出府,对这位新晋的朝中红人很是陌生,看着他的装扮才有些迟疑地停下步子:“这位是?”
“在下奉皇后之命,来与顾侍郎说话的,未曾想话没说完,倒是…”
皇后的人?顾夫人眼睛一亮,立马换上笑脸:“怠慢大人了,府里有事,叫大人看了笑话。老爷等会也该回府了,您要不然移驾去主院坐坐?”
“不必。”宇文长清笑道:“在下只是来寻顾侍郎的。”
脸上笑容微僵,顾夫人抿抿唇,也不好多说什么,行了礼便走了。
顾侍郎,顾侍郎,顾朝北还没能正式做那侍郎,就有皇后的人跟在他身边了?可真是走了大运,不过如此一来,东儿想抢回这位子的可能性,是不是就更小了?
顾夫人暗忖,她也该帮帮东儿了。
“你是怎么忍下来的?”顾朝北小心翼翼地背着她慢慢往北院走:“那家法我小时候受过,五下都让我差点晕了过去,你竟然捱了二十下。”
“想知道吗?”沈归燕闭着眼睛,气若游丝。
“嗯。”顾朝北点头:“你别睡过去,跟我说说。”
沈归燕勉强笑了笑:“我当时跪在地上,心里就一直在数着,她打我一下,我去她娘的。打我两下,我去她奶奶的。打我三下,我去她姥姥的……这法子是书上写的,刚才二十下,她家里二十辈的人都该被我问候过了。没想到竟然有效,没那么疼了呢,哈哈。”
顾朝北哭笑不得:“你看的都是什么书?”
“什么书都看。”沈归燕的声音越来越小:“杂书怪志,写什么的都有,最喜欢的是《鸳鸯记》,里头的公子说:这一世我娶你、疼你、爱你,哪怕粗茶淡饭,哪怕日子无趣,总之我定然不负你。”
顾朝北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