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
“乐乐同志。”
“嗯?”邵乐开着一辆新买的休旅车,送小欣去上学。
“李晨转学了。”小欣语气低沉地说。
“分手了?”
“嗯,他妈妈说我是扫把星,跟着我没好下场,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听见了。”小欣抽了两下鼻子,但是没哭出来。
“哦~”邵乐在等红灯的时候伸手揉了揉小欣的头,“别难过了,要不请一个月假,咱们去旅游,散散心。”
“我不——”小欣摇摇头,“人果然还是要靠自己,以后我再也不会为了爱情伤心了。”
邵乐无言以对。
也许对于成年人来说,一个初中生说出这样的话来显得很幼稚,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这是很严肃的事,更何况小欣出身单亲家庭,又经历了一些磨难,心志成长较同龄人成熟复杂,开玩笑只会起反效果。
“乐乐同志,最近有看到杨老板吗?”小欣突然问。
邵乐心中一动,“没有,通常只有有事的时候我们才会互相联络对方,你有事?”
“没有,”小欣坐在副驾驶位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有一次我看见她像变魔术一样把一个苹果削成十几瓣,就缠着她教我,她答应我,要是有缘再见,她就会把她懂的全都教我,乐乐同志,杨老板是不是个武林高手啊?”
“差不多吧。”邵乐含糊以对。
“要是能学会一身好功夫该多好啊,”小欣呼了一口气,“那样就再也不用靠别人去保护,不会遇到危险被吓的只会发抖,还可以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邵乐无言地听着这个对未来充满了各种憧憬的少女絮絮叨叨地诉说着种种如果和要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强行去改变谁又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眼看着小欣跟熟识的同学打了个招呼,波澜不惊地走进了校门,邵乐沉思着。
“她越来越像我了。”旁边传来熟悉的声音,让邵乐心一颤。
“什么时候回来的?”邵乐问。
“有一阵子了。”杨欣瘦小的身形鬼魅一样出现在邵乐身边,宽大的灰色户外运动衣套在身上,灰黑色的鸭舌帽下,本来就小的脸几乎看不清。
“有生意?”
“没,收到点儿消息,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一声儿。”杨欣说,“再说我也想看看这个孩子变成什么样儿了。”
“我真希望她不会变成你那样,”邵乐看看杨欣说,“那样她至少能有一个正常人的生活。”
“希望和现实都是有差距的,我们永远也不会知道下一分钟会发生些什么事,”杨欣平静地回答,“当有一天命运安排她站在一个杀戮机器面前的时候,我只希望她不会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只能束手待毙。”
“这也是我最担心的,”邵乐叹气,“顺其自然吧,有什么消息需要分享的。”
“是关于童君成——”
“马的!提起这货就闹心,”邵乐打断她的话,“走,陪我去看看房子,老是住阿莲那儿总让我感觉像个吃软饭的。”
“老四不是给你金屋藏娇了吗?住那儿不得了。”
“日了,这你也知道?给我留点儿**你会死啊?”
“他手下雪藏的头牌名花有主,整个亮南都轰动了,不知多少达官显贵黯然神伤,想保密都难。哎,听说她随时都可以,外号永不枯竭的喷泉,透露一下,是不是真的?”
“滚你的蛋!要不要我现场直播给你?”
“那倒不用,估计你多去几趟,很快就可以看到了,高清无码的那种。”
“老四这个杂种!”邵乐骂道,“居然敢让我当男主角?让我看到一定弄死他个***。”
晚19:50分。
贺马港门口。
小刘像个暴走的蚂蚁一样来回踱着步,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又烦躁地把烟扔到一边。
远处的灯光一闪,一辆黑色suv转过街口,径直朝这边开来。
小刘的手机响了一下就没动静了,他知道这是有人在晃他,于是掏出手机朝suv晃了晃。
车停到近前,一个斯斯文文的人从副驾驶探出头。
“一切正常吗?”他问。
“正常,”小刘硬着头皮回答,心里暗骂,马的,我哪知道什么正常不正常?以前我只管跑腿儿而已,军火交易呐?正不正常我看得出来吗?
“船停在哪儿?”斯文男又问。
“东渡港区19号泊位,”小刘还是忍不住说,“你们真的准备好了吗?以前这事儿都是朱老板做的,他说过,这里面的说道儿可多了,一个应对不好,死了活该。”
“知道,”斯文男不在意地说,“你帮着介绍一下就行,剩下的事就跟你没关系了,上车吧。”
“好,”小刘上了车,跟旁边坐着的一个结实的像块门板的憨厚青年点了一下头,掏出一个十字架在嘴唇上亲吻了一下,嘴唇轻微地动着。
“你是基督徒?”旁边的青年好奇地问。
“嗯,是,”小刘紧张地回答。
“别紧张,他们都叫我大雷,”青年说,“呆会儿你给我们介绍完以后就躲在后面车里,剩下的工作由我们来做。”
“哦~好。”小刘答应着。
又一辆suv和一辆36吨货柜车跟了上来。
三个俄罗斯男人靠在一艘十万吨轮的便桥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看到远处车灯闪亮向着这个方向而来,其中一个络腮胡子拿起对讲机说了一句什么,本来照亮整个泊位的大灯集体变暗,靠岸的大船就好像一个不知名的海怪隐藏起自己的本来面貌,只留一个庞然的黑影耸立在侧,无数个看不见的眼睛冷冷注视着像小甲虫一样朝这边爬来的车辆。
“嗨,埃德加大副——”小刘把头伸出车窗招着手。
络腮胡微笑着朝他挥了挥手。
“停车停车!”小刘拍着车门,“离二十米左右停车,别问我为什么,朱老板每次都这样。”
司机看了一眼副驾驶位的斯文男,得到他同意后才踩了刹车,车已经停在了十米左右的位置。
刚才还在笑的埃德加脸上笑容全无,左右看了看旁边两个海员,一个瓦块脸黑黄皮肤身高只有一米五十多的海员握起右拳朝头上举了举。
看到除了小刘以外,其他七八个全是陌生人从suv上下来以后,埃德加的脸色已经不能说不好了,简直是白脸变成了黑脸。
“刘,这是怎么回事?”埃德加问小刘。
“哦,埃德加先生,朱老板有些事情不能前来,”小刘按照事先准备好的说辞说道,“这是朱老板最大的买家——四海集团的童君成先生,今后由他跟您直接交易。”
“没听过,”埃德加摇头道,“刘,你们朱老板是怎么教你的,回去吧,我们不跟陌生人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