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22:52分。
一队穿着二战时期苏联红军服饰的俄罗斯姑娘完成了一个热情奔放的哥萨克骑兵舞后——
“哗——”震耳欲聋的掌声响彻剧场。
胡洪友站在剧场门口的黑暗处,看了一眼围坐在一个摆着瓜果梨桃小零食的圆桌旁,穿的跟红包一样显眼的三口之家,脑海里又浮现了自己那可爱的女儿被一个戴米老鼠面具的大汉抱着的样子。
“喀拉拉~~~”他背在背后的手不自觉地捏出脆响。
“你没事吧?”大堂领班齐耳的短发,苹果一样的圆脸上写满了关心。
“没事,”胡经理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麻烦你在这儿帮我盯一会儿,我去趟洗手间。”
“嗯,好的,你去吧,”领班趁人不注意,在他的脸上快速啄了一下,调皮地笑着小跑进了剧场。
胡洪友愣愣地看着,抚摸自己的脸颊,痛苦地转身离开。
后台卫生间。
一个穿着白西服的帅气白人吹着《鸳鸯茶》口哨推门而进,挨个打开厕所隔间看到无人以后,却没有马上进去,直到最后一个隔间,拿开马桶水箱盖后,他的口哨声停止,露出满意的表情。
一个透明塑料袋包着一张房卡和一张纸条。
“鸳鸯茶,鸳鸯茶,你爱我,我爱你……”
白帅男用法语哼唱着在洗手台洗了洗手,对着镜子摆了个pose,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
23:30分。
晚会已经进入了尾声。
“各位观众,新年的钟声就要敲响了,请大家穿戴好御寒衣物,到酒店天台欣赏天乐城为你们准备的盛大烟火秀!祝大家春节快乐——”
邵乐一家人随着人流返回房间。
楼层服务员站在电梯旁的服务台旁伸头看了一下以后,拿起电话按下拨号键。
“喂?胡经理,1007号房客人回来了。”
“好,我马上安排人去送年夜饭,要是他们先离开房间,一定要通知我。”
“是,胡经理。”
胡洪友在一楼消防通道里,掏出手机哆嗦着按下回拨键。
“喂,1007号房的客人已经回房了,快把我老婆孩子放了!”他急促地说。
“急什么?等我们得手了,自然就会放了她们。”
“不行,现在就放了她们,喂?喂?艹你马的,说话啊!”胡经理失控地大叫,捧着手机,崩溃地倚着墙壁坐到地上,双目木然地盯着暗下来的手机屏幕。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不要,不要,我只剩下她一个亲人了,求求你们不要啊……”
楼梯间的门被推开,女领班走进来,看到这一幕,心疼地跪在地上,摇着他的肩膀,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倒是说呀!”
胡洪友突然抱着她失控地大哭,“完了,全完了,全没了,快二十年的心血啊!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就这么完了,我可怎么活啊……呜呜呜……”
“咋回事儿呀?哎呀,你可急死我了,别灰心哦,就算你一无所有了,还有我哪!我养你啊!”女领班都快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