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司仪台搬到左边角落里去,”邵乐在一楼宴会厅突然跟婚礼主持者命令,语气不容置疑,“中间什么也不用放,牧师的身高有一米九十多是吧?给他个话筒站那儿说就行了。”
主持是个精明强干的三十多岁的女人,叫陈仪,是一家颇具规模的婚庆公司经理,她撩了一下短发的发梢,快速思考了一下,决定还是不要随便惹这个陆涛全权委托处理他婚礼安全事务的保安顾问,“一切布置他说怎么改就怎么改,他说什么时候改,就什么时候改,这点没商量。”这是陆涛在筹备婚礼的第一天就告诉过她的,“好的,邵先生,陈总工——”她拿起对讲机,“去把主持台搬到左边角落里,留出司仪站的地方就行了,中间放个话筒,别费话!赶紧!”
五六个工作人员以几乎小跑的步伐冲向主席台,在一切都布置完毕后,再次作出了一个“小小”的改动。
早7:50分。
“打开大门!贵宾进场——”
足有三米高的宴会厅大门像城门一样轰然打开。
“司仪?艹他马周福怎么还没来?”陈仪很没淑女风范的对着对讲机破口大骂。
周福从后台缓步上台,在见到主持台被挪到左边角落以后,明显一愣。
“别愣着了,快主持啊!”陈仪快失控了,邵乐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只需要一根火柴,这货就可以猛烈燃烧的节奏。
周福恢复了平静,信步走到角落里。
“欢迎各位贵宾入场,女士们,先生们,请按照服务生的引领坐下,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
“哎?周福的声音怎么听起来有点儿怪怪的?”陈仪有些疑惑,她跟周福合作多年,对他的声音还是比较熟悉的,虽然这个声音跟往常的周福有七八分相似,但是——还是有点儿怪呀——感冒了?
8:00整。
“女士们,先生们,婚礼正式开始,让我们有请新郎新娘入场,——”
婚礼进行曲奏响,台下近千宾客齐齐扭头,看向大门。
“准备好了吗?”一个中年女人体贴地抚着童忆梅的肩头。
童忆梅紧张地笑笑,挽住她的胳膊。
新娘从二楼缓步下行,小童身穿蕾丝心形抹胸绑带蓬蓬公主裙婚纱,美艳的女王一般。
“哇呜~~~哗~~~~~”
当新人步入会场的一瞬间,全场暴发如雷掌声。
宿谷集团现任掌门人陆一鸣银色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成大背头,双眼不同于任何老人的浑浊,精光四射,他带着矜持的笑意看着向他徐徐走来的儿媳妇,旁边牵着她手的是他的夫人——谢若雪,一个只有四十多岁,风韵犹存的女人,她当然不是原配,不过——
陆一鸣很满意,她听话,没有野心,不拉帮结派,而且——他的嘴角微微朝上撇了撇,是男人都能懂的表情,性*生活比较和谐的意思。
陆涛志得意满,黑色西服笔挺,壮硕身材完全不输健壮保镖,气宇轩昂地站在旁边。
“恭喜你,”陆一鸣突然低声在他旁边耳语,“过了这一关,你就是铁定的宿谷集团掌门人,就算将来我老糊涂了,也无力改变。”
“我会做的很好,您可以放心,”陆涛不客气地自夸。
“我很放心,“陆一鸣对这个儿子很满意,他喜欢他的野心,喜欢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却极有原则,光明正大,像阳光,炽烈时让敌人如芒在背,和煦时对朋友温暖舒服,而不是——
他看向坐在第一排的大儿子——陆长亭,毒蛇一样,半眯着眼睛,永远缩在阴暗的角落里,不定什么时候向路过的人呲出毒牙,咬一口后又缩回他的角落,像他妈妈,一个交际花,她总是喜欢这样,成功诱惑了当时在香港打拼的陆一鸣,等他明白过来想把她甩开时,又是一连串完美的诡计,最终她低估了陆一鸣的魄力,毁灭了自己。
这不是宿谷集团掌门人应该有的风格,当军师也许还勉强可以,可惜他跟他妈妈一样,不喜欢久居人下,陆一鸣有点儿惋惜地收回他的目光。
陆长亭感受到了来自父亲的目光,他也读懂了他的意思,半眯的眼睛里寒光更盛。
小童在婆婆的陪伴下来到陆涛身边,谢若雪伸出不输小童的嫩白手掌,抓过陆涛的手,又把童忆梅的手交到他的手上,“交给你了。”
陆涛看着这个比往常都美的爱人,坚定地握紧她的手,在嘴边吻了一下,“你今天真美!”
小童含羞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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