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个戴着绿色丛林帽的人举起手里的警棍咣咣的砸着放下的卡车后挡板。
“下来,都下来,”邵乐给两个队友翻译着,“是马来语。”
一个瘦的猴一样的小男孩儿怯生生的从篷布下探出头,刚看了一眼外面就被一个拿警棍的人一把薅下来。
“啪嚓——”
男孩儿跌落在地,摔进泥水里,紧接着又被拽起来扔到几米外。
后面的孩子不敢怠慢,陆陆续续从车里钻出来,满载十人的卡车硬是挤进了二十多人,在雨水里,泥地上,稀稀拉拉站成了两排。
“哎,头儿,”大雷突然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邵乐肩膀一样,“两点钟方向,那栋三层楼。”
邵乐把望远镜从那些凄惶的孩子们挪开,放在离卡车二三十米远的白色建筑。
三层楼,欧式建筑风格,可以想像全新的时候,它也曾是某个在此发家的英国老外奢华的“总督府”,只是现在斑驳的墙面显示它已威风不在,大门上方插着三根被雨水淋的像破抹布一样的旗,正当中是马来西亚国旗,左边是联合国标志,显示它是受联合国慈善机构资助建立起来的,右边是孤儿院的旗,上面的图案是——
邵乐的目光一凝,七色彩虹横跨在地球之上!
“看到了吗?”大雷的问话打断了邵乐的思绪,他又把望远镜挪向其它方向。
三层楼的每扇窗户都用铁栏杆固定,里面伸出密密麻麻的脑袋,木然地看着院子里正在接受训话的孩子们。
脸有黑有黄,也偶然有几张白人脸孔,看来不只是马来西亚的人,晦暗之色浮现在每个孩子的脸上,那是营养不良的表像,握住栏杆的手瘦小、骨节突出,鸟爪一样。
“吱呀~~~”
外面看起来很破用脚踹都能踹开的木门打开,五米宽的大门里是铁栅栏门,门口有门禁,一个值班的绿军装打开栅栏,大声叫骂着把刚来的那些孩子赶进一楼右边的大房间。
一个穿着本来应该是白色的大褂好像是医生的人偶尔抓过一个看起来是女孩儿的孩子,上下其手,然后骂骂咧咧的推搡开。
看守并不阻止,而是在一旁看着,偶尔笑眯眯的发表几句个人意见。
“这他马是孤儿院吗?”大雷又问了一句,然后自己回答道,“跟监狱也差不多了。”
“集中营,”英姬冷冷地端着望远镜,手却不自觉地抖着,“我以为只有我们那儿有。”
邵乐放下望远镜,有点儿担心地拍拍她的肩膀,抚了一下她已经被雨水打湿的头发,“都过去了,试着忘掉吧,会好过一点儿。”
英姬本来以为自己的心已经坚如磐石,此刻却莫名的被刺中了一块儿最柔软的地方,眼眶中浮现出泪光。
不能哭!哭就会死!英姬下意识地死命地眨了一下眼睛,把刚刚快要溢出眼眶的泪水融化在雨水中。
“这里只有不到三百亩地的样子,”大雷看了一眼东南两个方向的水田,“好像用不着那么多孩子种吧?就算全是人工种植,没有工钱,每年收获的粮食全卖掉换钱,一年收入还不够给这些警卫开工钱的吧?”
“地已经承包出去了,”邵乐指着东北边披着蓑衣出现在稻田里的农民,“是附近的村民在种,这些孩子一定还有别的工作,我们绕到另一边再看看,注意脚下,林子里可能有陷阱或者地雷。”
三个迷彩色的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又悄无声息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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