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30日9时12分

如邵乐所料，原来期待的hk销售部经理并没有来，只来了一个副经理，而且态度还不算友善，最没礼貌的是，他居然迟到了12分钟。

邵乐不是什么出名的企业家，也不是什么大客户，有这样的待遇也在情理之中。

“尤普.德瓦尔。”

“邵乐。”

一个简短的介绍，邵乐也不打算多废话，直接把自己的采购清单递过去。

德瓦尔粗略浏览了一下就放在一边，“邵先生，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可以。”

“数量并不多，价格可能会很贵。”

“举个例子吧，”邵乐的脾气就是这样，你对他好，他对你就好，你牛起来，他比你还牛，于起他抱着肩膀，采取了对等的态度。

德瓦尔皱了皱眉，“这么说吧，比如你要的ump-45冲锋枪，它的售价要在原有的基础上调15%，还有——”

“理由？”邵乐打断他的话，“别拿什么北约条款来说话，你知道我这不是政府大规模采购”。

“事实上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德瓦尔解释说，“我们不确定你最终的使用目的，另外因为我们没有合作过，所以我建议你可以派一个懂得国际法的律师，跟我们正式签订一份协议，以此来保障双方的权益。”

“你可以绕开这些的对吧？”邵乐看着这张看起来很严肃的脸，“我的训练营是个什么情况你做过功课的对吧？面对一个私人军事承包商，你打算拒绝合作么？”

“除非你可以提供一个第三方保证人，”德瓦尔做出了让步，“一个德国的企业，有良好信用的，然后我可以跟他们签订供货合同，你再从他那里购买，邵先生，请一定要相信，我们是有诚意的，可是这也是我们唯一最有效的办法了，要是直接跟我们商谈长期供货合同，绕开政治和相关法律限制是不可能的，成本也会直线上升，而且我们跟美国政府也有长期的合作，受到一些官方因素的影响不可避免，请您理解。”

这话说的还算有点儿诚意，邵乐心里暗道。

“好吧，我想想办法，”邵乐也妥协了，“是不是德国企业就行？法人代表是中国人没关系吧？”

“这个——”德瓦尔含蓄地表达了个人的看法，“实际控股人无所谓，可是跟我们签订协议的人一定要是个德国人，他的公司也最好不跟中国发生任何关系，我只能说这些，邵先生，我们非常乐意与您合作，中国市场也是我们非常乐意争取的，可是我们也有我们的难处——”

“好吧，谢谢你——”邵乐站起来跟他握手，“我希望我们可以愉快地合作，”他看着对方的眼睛，“你会看到我的诚意，我也希望能看到你的。”

“这是可以期待的。”德瓦尔也报以同样坚定的态度。

总的来说，会面算不上愉快，也算不上有进展，对方提出的办法说来简单，其实就是一个转卖而已，无形中会增加成本，可是也是绕开现行体制的一种办法。

问题是——上哪儿找这么一个可以当中间商的军火掮客？这种角色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

邵乐不适合谈生意，他总是太早直奔主题，让很多本来可以争取到的利益白白的损失掉了，可是也正像他说的，他没有那么多时间。

能让他如此雷厉风行的原因主要也是因为他不缺选择。

也只能先这样，邵乐有点儿丧气地想。

英姬看到他的表情不算好，知道是不太顺利，也就没有打扰他，开着租来的大众车驶向公路。

在斯特劳尔大街朝北开了一段时间以后，向左转向，过施普雷河上的腓特烈大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