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发生后不到二十分钟。
卢卡方向驶出两辆卡车,上面载满士兵朝着吉普赛村子驶去。
过了一会儿,又是一辆。
一辆军绿色面包车从卢卡城里开出来,刚刚上了大路就停在了路边。
司机从车上下来,看看左前轮,懊恼地踢了一下。
“都下来换轮胎!”他叫着。
车里下来四个人,叽叽咕咕的抱怨着。
又有一辆卡车驶出来,驶过一滩水——
“哗啦——”
泥水飞溅,把五个人淋成斑点狗。
“他马的!”
“你们这帮混蛋!”
“停车!”
几个人大骂着。
可是卡车已经扬长而去,后车厢里的兵幸灾乐祸地大笑着。
五个人骂了一阵儿也只能自认倒霉地从后备箱里拿出备用轮胎开始更换。
千斤顶是没有的,四个人用力抬起一侧车箱,司机忙不迭地往车底下塞在车上备好的方形木料。
完成任务的四个人聚到一边闲聊,留着司机在那儿一个人忙乎。
几分钟以后——
闲聊的四个人里有一个人穿过公路朝着西侧的灌木丛走去,一边走一边点上一根烟,从兜里把卫生纸掏出来。
进了灌木丛,他刚刚蹲下,还没等为植物施有机肥料,后面突然伸出一只手捂住他的嘴,一把匕首划过他的咽喉。
“嚓~~~”
雨还在下。
一张带着雨水的黄皮肤脸出现在灌木后面。
司机的动作很利索,已经把新胎换好,正在拧最后一颗螺丝。
“嘿~都过来,把木头抽出来!”司机完成了工作,朝着还在闲聊的三个人喊道。
“好咧,来来,嘿!斯文特!你掉在粪坑里了吗?快来帮忙!”
“哈哈哈……”
少了一个人,三人搬起车有些吃力,脸都憋红了才让司机把垫在下面的四根方形木料抽出来。
“嘭——”车身正了过来。
几个人拍拍手,正要庆祝的时候,突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车后站了一个人。
“嘿你——”
离的最近的一个马上去拽背在背上的突击步枪。
那个看起来瘦小的可怜的人右手持一把匕首上前一步,左手抓住他的枪背带,朝自己一拽,匕首自下而上擦过横膈膜,扎进心脏。
“扑——”
“呃~~~”
得手以后,这个人松开匕首,转了半圈,一记侧踹,把紧挨着他正在拽枪的第二个人一脚踹倒,连带后面的那个人也倒在地上。
司机朝后退了几步,终于把手枪掏出来,还没等他抬枪瞄准,眼角余光突然发现左侧车前也站着一个人,同样的瘦小,手里握着一支装了消音器的手枪。
“扑——”
司机的太阳穴炸开一篷血雾,倒在地上。
邵乐转过车头,正好看到英姬把最后一个人撂倒在地,骑在他背上,把他的脖子用力扳起。
“咯啦——”
清晰的骨骼断裂声。
英姬站起来,朝着西侧挥手。
“唰~~~”
两个人从灌木后蹿起来,朝他们飞速跑去。
四具尸体被拖进路边的灌木丛,只要短时间内不要有人经过,大雨会把所有的痕迹消灭。
车子发动起来,转了个圈,朝着南边驶去。
车上的气氛有些沉闷,没人说话,也没人打算为自己完成任务笑几声,也笑不出来。
刚刚目睹一起大屠杀,没人会感觉很好。
山路崎岖,四下无人。
也许是邵乐的攻击起作用了吧,在没有指挥官的指挥下,大部分兵力把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在了树林里。
就算他们把每棵树都拔起来也只能找到蚯蚓而已。
爆炸一开始邵乐就带着自己的小队朝大路边撤。这个时候往山里跑,原路返回,就是找死,先不说那个怪物会不会回去,光是在那儿埋伏的人就一定会再派人回去,到时候后面是一千多人,前面是不知道多少人的精兵悍将,邵乐除非可以变身成那个不知名的怪物,不然会被愤怒的追兵打成肉馅儿。
“树林里的人是冬杰的雇佣兵,”王守义突然说道,“有一个——脑袋,还有一条胳膊上的六芒星纹身,一个意大利人,在克罗地亚的时候,他跟我借过火儿,还聊了两句。”
今天的朋友,明天的敌人,这就是雇佣兵的生活。
车没有开太久,只有差不多两个多小时以后,他们就弃车而去。
再这么开下去,是人都知道他们要去维舍格勒,一发火箭弹,或者一串子弹,至少就能报销面包车里一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