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吗？”邵乐看着伊戈尔不经意地就那么放在实验台上的一个封装在金属管里的橙黄色液体。

“这就是，”伊戈尔的神色平静，他摘下厚厚的眼镜，揉了揉眼睛，瞪着永远有血丝的大眼睛，“邵，你真的要这么做吗？这东西虽然经过熊迪的DNA做稳定剂，比以前的不稳定状态好的多，可是我们没有做过人体实验，万一失败，你发给我的波斯尼亚的那一幕，就会出现在这里。”

“谁说我要在这儿试了？”邵乐暼了他一眼，把这个金属管放在实验室里的保险柜中。

“可是你终归是要试的不是吗？”伊戈尔担忧地说，“我是一名科学家，不是魔法师。”

“有的风险一定是要冒的，”邵乐又忍不住拿起那管药水，对着日光灯看着。

在灯光下，液体呈琥珀色，没有一点儿杂质，稳定至极，科学也许不是魔法，可是却拥有不输给魔法的神奇。

“克隆技术和超级士兵的药剂你准备的怎么样了？”邵乐问，“都给我，我要全带去德国。”

“哦，斯腾博格实验室么？”伊戈尔从随身的小黑提包里拿出一块银色的U盘，“全在这里了，你的选择不错，那里是世界著名的实验室之一，的确比这里要好些。”

鬼知道是不是更好。

邵乐心里嘀咕着。

这是没办法的办法。

绝不能把所有的成果全放在这里，司空明的家族影响深远，邵乐的努力随时可能变成泡沫，必须早做准备。

邵乐的拳头又禁不住握紧。

这个仇他是一定要报的，而且要报的很有技巧，可是司空明最近几年都很谨慎，除了深居简出，他也尽量不出现在危险的地方，他的身边明显有高人指点，几乎避开了一切可以动手脚的地方，唯一的一次在码头，算是他的冒险，可是邵乐不能动，不光是夏伟的提醒，连“SS计划”负责人现身，多半也是为了警告他，那个时候要是司空明受到一点儿伤害，罪名都会落实在邵乐身上。

除此之外，再没有了。

邵乐深知这是在刻意避开他，不然的化，以亮南此时举世瞩目的成就，司空明不可能不露面，以他的精明，不在这里掺一脚有很大可能就是为了防止邵乐在他没有察觉的时候让他中招儿。

那既然这样，邵乐有个想法，这里是你们可以控制的范围，我离开总行了吧？离开中国，在国外活动，有芬妮的帮助，再加上布雷默家族的帮助，司空明正在从事的是暴利的军事技术研发，出国谈判，还有战场武器测试，这都是无法避免的危险环境，邵乐只要瞅准时机，在他最大意的时候出现，在他还来不及通报家族的时候，他就完成了任务，悄然无声地离开。

哪怕克隆士兵完成以后，弄一个人肉炸弹——

邵乐残忍地笑，看得伊戈尔在一边心惊肉跳。

“还有花生系列的产品，”邵乐把保险箱关上，里面是他雄起的希望，“大雷他们把报告交给你了吧？”

“嗯，”伊戈尔神秘地拿着自己的平板电脑，“给你看看我的新玩具。”

那些一段视频，一枚一枚看起来像是子弹的东西被压进一支科幻色彩浓重的半透明步枪里，枪上连着各种线，延伸到另外一面的监控屏幕上。

“咔嚓——”伴随着弹仓闭锁，这支枪算完成了待击发状态。

“嗵——”

不大的击发声。

但是随之而来的声音大到惊人。

“轰——”

画面抖起来，好半天也停不下。

“看到了吧？”伊戈尔得意地说，“把花生做成子弹，使用电力驱动和击发，你所需要的全部就只是一块可以发射十发子弹的高能电池，子弹内的延时击发电路会有效保证安全。”

“你终于做出了我想要的东西，”邵乐由衷地说，“把花生做成子弹是我一直在梦想的事，你终于做成了，可是拜托，能不能小一点儿，现在的样子就像一根长棍。”

“这个我当然知道，”伊戈尔对于别人提出的改装建议总是很重视的，“这只是个实验品，再给我两个月，我让你看到一支手枪，这个够实用了吧？”

“那是当然，呵呵……”邵乐满意地搓着手，“伊戈尔，你可要加油哦，你曾经的老板可是克隆过不只一个你，要是有一天你被克隆体超过了，那你可太没面子了。”

没想到这看似无意的一句话居然引发了伊戈尔的思考，“你说的很对，科学角度来讲，每一个克隆体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而不简单是本体的延伸，所以他们在某些科学领域超过我，也是很有可能的，不过要是我也可以克隆呢？他们造十个，我造两个，不——三个，这不过份吧？有我这个本体的协助，说不定我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不过要进行一些更改……”

邵乐的头又疼起来，“伊戈尔，你可想好，一个你就够受重视了，两个怎么办？你该怎么向别人解释，孪生兄弟？你当中国保密机构是傻的吗？”

“这是你要考虑的问题，”伊戈尔不负责任地把问题推给邵乐，“邵，那份克隆技术我已经从他们的硬盘中剥离出来了，从模拟情况看可行性是很高的，处理方法我经过改进以后，只要再做几次试验，批量生产不是问题，这个——”他从自己的百宝箱里又拿出一个小盒子，“这是我的DNA样本，这次去德国，我希望你可以给我培养一两个同伴出来，这是我一点儿小小的个人要求，我太寂寞了，需要朋友，老是跟你们这些普通人交谈，我觉得我都变笨了。”

马的，居然被人鄙视了！

邵乐只好再一次打开那个只有他能打开的保险箱，把这份DNA样本放进去。

都准备好了，剩下的就是未知的命运。

邵乐从实验室出来的时候，再一次把视线投向夜空。

一张又一张的面孔在夜空中一一闪过。

邵乐怕死，还怕实验室，还怕狗，他怕好多东西，可是这一次，他做出的选择却是选择自己最怕的，在实验室里，可能会死。

他不想就这么离开这个世界，他才刚刚觉得这个世界有点儿意思，不想就这么死，所以他痛恨一切不在掌握中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