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真要一走了之?”
李宗仁惊讶地望着匆匆进来汇报的肖肃毅,转向身边脸色青的白崇禧和对面坐立不安的何应钦。
平时慢条斯理的何应钦再也没有了一丝一毫的从容,他迅速转身着急地问道:“那六百多个完好的官兵呢?接到调令他们有何反应?”
“全都拒绝了,个个都说解甲归田,属下听说就连所有伤兵也都会跟随安毅乘坐下午六点开往南昌的比利时包船,没有任何一个愿意留下。”肖肃毅无奈地回答。
李宗仁看了一下表,含笑挥挥手,示意肖肃毅暂且退下:“今天兵力调整会议暂停一下吧,先谈谈安毅这事,即将生的影响很不好啊,敬之兄!
安毅这一走不紧,要紧的是带回来的一千零七十五名百战余生的精猛将士都将追随他离开,明日社会各界会如何评论?愤然而去的对军权恋恋不舍的介石兄会不会因此而借机难?京沪小报已经对敬之兄横加污蔑了,此事一出变成了授人以柄,各大报纸定会将矛头指向介石兄离去之后的军部,这平地风雷令人诧异啊!”
“何止影响不好?简直是罔军令,藐视上峰!”
白崇禧重重打桌面,出巨大的声响:“岂有此理!一个铩羽而归的小小师长,竟敢在大敌压境之时如此飞扬跋扈,置我革命军之声威以及军法于何地?此人绝对是个死忠分子是下野的蒋先生暗中操纵给他撑腰,否则如何这般有恃无恐?
此例一开,定会效如众,分散在宁一线的黄埔各师定会人心浮动,无法驾驭,如此下去如何了得?”
何应钦一张脸时红时白,幻不定最怕蒋介石下野之后暗中伸出黑手拆他的台,拉拢麾下各师将领架空他何应钦,此刻白崇禧入木三分的怒斥,李宗仁目光高远的预见,正是他心里忐忑不安极力避免的可怕情况,想到即将产生的恶劣政治影响自己尚未稳固的地位造成的冲击,以及安毅对自己权威的藐视,何应钦再也无法安坐恼羞成怒地站起来愤然说道:
“德与健生兄请放心。小弟这就去调集卫队将安毅残部缴械。并将此恶和少数盲从绳之以法。以昭彰军法震慑宵小不会让此等恶劣事件延续下去。必须将其牢牢控制、防患于未然!”
“!敬之兄请尽快行事。小弟调集胡宗铎一部立刻赶赴下关大营密切配合。定要将此恶劣影响控制在尽可能小地范围之内!”白崇禧也站起来走向电话机。
李宗仁点点头缓缓站起:“此刻距离开船仅有两个小时。事不宜迟。必须尽快控制敬之需注意策略。争取速战速决这就把贺贵严叫来。让他以敌袭为由对下关一带实施戒严。
”
“明白!小弟先走一步!”
何应钦戴上帽子怒气冲冲地离去李宗仁将其送至门口。关上房门即露出满意地微笑。
下关大营,安毅正在与克鲁泽、格尔牧师以及十余位医生友人进行临走前的话别,克鲁泽等二十余位医生将随船同行,以防可能出现的伤员病情恶化,安毅满怀感激地不住致谢,格尔牧师说等老南昌教堂落成将会亲自前往,与老南昌主持牧师一起为安毅洗礼,主持仪式。
正说着方天匆匆跑来,将安毅拉到一边迅速报告,安毅猛然扭头遥望大营门口,看到一辆辆满载军警和宪兵的卡车轰隆隆开进营门,低声叮嘱方天绝不能轻举妄动,大步走向格尔和克鲁泽,神色严峻地说道:
“对不起了,各位,请大家暂时回到病房避一避,看来军队不愿意让我返回老南昌了,他们这是来逮捕我的,请各位千万别激动,尽快回避,我不能让你们受到伤害。”
“我的上帝!这不可能!”
格尔大声惊呼,却被安毅簇拥着推进营房门口,周边的医生一片惊呼跟随而入。
一直站在安毅身后的沈凤道早已进入营房,随着丁志诚的一声虎吼,所有弟兄全都放下正在整理的行囊,冲向了整齐摆放在每一间病房入口墙边的武器,一声声愤怒的叫骂接踵响起。
……
城南梅山军营,十九军军长胡宗铎飞身上马,率领第一师喊着号子冲出军营,紧急奔赴下关,一个矮小的士兵若无其事走向临河营房,一过屋角便撒腿就跑,迅速冲进单独一个院子大呼起来:“营长”
正堂窗户边上,身材敦实彪悍的安毅师二团一营长郭四正衣衫不整地扭过头望向院子,看到麾下士兵谢老六疯似地冲来,没好气地高声骂道:
“***谢老六,被鬼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