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儿平稳地逆流而上,朱培德指着西岸凤仪坡上绿树中隐隐若现的五个大水池,笑着说道:
“老南昌是整个江西第二个用上自来水的地方,水厂那五个水池下方就是甘甜的凤泉源头,直接把泉水抽上四十五米高的五个大池,就能向东面四公里外的整个县城供水了,着实方便啊!
水厂和码头之间这片占地五十多亩的地方就是中转仓库,布局非常好,看来老南昌码头要成为整条赣江边上的第二大码头了,本座现在有点儿后悔取消老南昌县长这个位置了,看来还得重新考虑考虑才对!”
众人又是一笑,耀庭和孔祥熙都知道朱培德将老南昌的行政并入了刚刚设立半年多的南昌市,此刻听朱培德说出大实话,哪儿还不知道他志在老南昌的税收?
安毅却非常郑重地建议培德重新设立县政府,并建议对老南昌的土地进行一次较为彻底的统计普查,朱培德听出安毅话中深意,当即就采纳了安毅的意见,并笑着询问安毅愿不愿当这个县长?安毅连声拒绝,再次引来大家的一片笑声。
楚儿一直含站在父亲身边,两岸湖光山色动人美景似乎都没有她的小毅哥迷人,一双水灵灵的眼睛不时停留在安毅的脸上,如痴如醉。
欧耀庭看了楚儿一眼,轻拍了拍她的小手。楚儿自知失态,连忙收回呆呆望向安毅的目光,一张吹弹得破的俏脸顿时泛起一片红霞,看得欧耀庭喜爱不已,畅声大笑,楚儿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随即悄悄询问父亲对安毅的展规划怎么看。
汉斯军装笔挺的朱培德靠在一起,对东岸上的景色指指点点,孔祥熙与大家随意交谈了几句,来到安毅和老道身边,老道看得出孔祥熙有话要和安毅说,打了个哈哈便加入到船头的朱培德和洋人的交流行列。
“小毅,上南面那片山岗就是你选定的兵工厂吧?”孔祥熙指向延绵两公里的山岗,看到安毅毫不犹豫地点头,想了想低声问道:“这么大的投资,你吃得消吗?”
安毅有些为难地摇了摇:“就是吃不消啊,征地和基础建设一项至少就要投入一百二十万,按照期目标估算,机器设备不下于一百六十万,工人征招培训、住宅区建设、道路修整和安全保卫等项目至少也得八十万,没有四百万的投入很难达到领先于人的目标,这还不包括所需的材料采购资金和流动资金。
虽然可以采取分步走从小到大慢慢扩充的模式,但是这个时间太长了,晚辈如今缺的就是时间啊!
就像晚辈一直坚持认为的那样,中日之间必有一战,而且这个时间不会太远,如果不尽快壮大我们自己的军工产业,到头来还得受制于欧美列强,人家说制裁就制裁,想垄断就垄断,我们还得拿着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到处去求人,官兵们还得拿着万国牌武器上战场,不但极大地加重了军队后勤供应部门的负担,还无法挥出应有的战斗力,最主要的是得花很多的冤枉钱,从而大大加重人民的负担。
竭泽而渔的危机必须从现在就开始防范,哪怕最后防不了也得尽量减轻这种危机,否则战事一起,我们的国家和政府将会陷入内外交困、寸步难行的泥潭里,老百姓就苦不堪言了。”
“你的品质和才华令人敬佩,正像蒋总司令对你评价的那样,你是个极富爱国心、胸怀宽阔的人,从今天的参观中,我也清晰地看到了你周密的布局和过人的远见,很愿意在各方面与你和你未来的老丈人展开紧密合作,比如目前的军工项目,还有你即将扩大的农机厂,我都很想与你展开全方位的合作,不知你意下如何?”
孔祥熙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截了当地征求安毅的意见。
安毅见大鱼已经上钩,立即痛快地答应下来:“晚辈求之不得啊!有了前辈的提携与扶持,还有前辈在政界、军界的声望和人脉,晚辈干起事业来就更有信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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