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斌笑了起来:“胡子,你是不是不意让老丁留下来啊?”
“这倒不是,老丁和老李留下来协助你是应该的南昌是咱们的根,不守好可不行啊何况咱们的训练基地在老南昌,非常需要他们这样优秀的教官只是一时半会儿不习惯罢了。”胡家林解释道。
安哼了一声:“有什么不习惯的?咱们总不能整天守着个独立师吧?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的就是这个道理,我还想你们个个都当师长军长呢,你们都当上师长了,老子不就是军长了吗?说不定再进一步当上集团军司令了呢,夏俭这破司令算得了什么?”
众弟兄了哄堂大笑,夏俭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反而仰起脑袋非常得意:“小弟这司令无论怎么破,好歹也是个司令,而且是咱们独立师所有弟兄中间开天辟地的第一个司令,老杨虽然比小弟职务高,但是名义上也只是副司令,对吧?”
众弟兄被逗得捧腹大笑,杨斌笑完说夏俭这小子回来之后像变了个人,估计是有了孩子心胸宽阔了……
凌晨五点,在万县销售了数千支质量低劣且已被日军淘汰的村田步枪、二十五万子弹、四百支德制驳壳枪、大批红丸和仁丹的“下贺丸”号货船,装上满满当当的珍稀楠木,将一个个衣衫褴褛的搬运工人赶下船,收起跳板解开缆绳,徐徐驶离简陋肮脏的亭码头。
大副鸠山俊一对负责安保的池田等人嘀咕几句,走进驾驶室低声叫醒睡了半个晚上的船长,恭恭敬敬地向他汇报装载的货物情况。
小雪下个不停,负责货船安全的池田望着后方越来越迷糊的港口吐出口浓痰,对船舷上的四名手下大声吆喝几句,独自走向船+。
池田在船+堆满篷布和缆绳的甲板上走了一圈,看到一切正常,就要回到底舱好好睡一觉,刚走到舱门拐角,一阵凛冽的江风吹得池田脑袋上的帽子掉在甲板上,池田咒骂了一声,弯腰拾起帽子,突然感觉一阵刺骨的疼痛和冰冷的疾风从自己左肋直透心脏,转过头看到一张黝黑的面孔和那双冷酷的眼睛,身子一阵痉挛,随即软绵绵倒下,哼都来不及哼出一声。
顾长风小心翼翼放下池田的身躯,拉起他的棉衣按住伤口,缓缓拔出一尺长的工业用三棱刮刀,举刀对着微弱的光线看了一眼,非常满意,心想回去得说服安毅多买一些这种德制工业刮刀回来,只需改装一下握把,就是最好用的暗杀利器。
顾长风半蹲着靠在冰冷的舱门边上,静静等待左舷的安晋和丁志诚,伸出脑袋望了一眼半开的沉重舱门,倾听下方传来的打鼾声。
不一会儿,敏捷的安晋和负责爆破的韩先至、陶山明几个来到顾长风身边,安晋比划两下再点点头,顾长风就明白甲板上活着的人都被清除干净了,丁志诚和三个弟兄
驾驶室,于是指指舱门率先闪身进入,安晋把匕手,拔出腰间的柯尔特手枪跟随入内身背麻袋的韩先至和陶山明则留在外面等候。
船长室左侧的舱门口手握匕的丁志诚估计对面的杨立邦已经到位,站起来大大咧咧地推开舱门大步入内,矮胖的舵手看到丁志诚吓了一跳,嘴巴刚张开丁志诚的匕就插入他的太阳穴在与船长谈话的鸠山吓得张开大嘴,杨立邦左手的驳壳枪已经插进他的嘴里,右手的驳壳枪顶在小胡子船长的眉心上得鸠山两人魂飞魄散,一动都不敢动。
丁志诚拨弄了几下方向舵,低声抱怨小日本的货船操做性比不上德国佬,看看夜行探照灯范围内的航道宽阔笔直干脆管了,转身询问鸠山两人谁会说中国话?两人全都惊恐摇头,丁志诚恼火地骂了一句,伸出手“咔嗒”一声拧断鸠山的脖子,抓住矮小船长的衣襟轻松举起来:“你的,钱放哪里的有?”
船长早已吓得裤裆湿透头青筋凸起,忙不迭挥手指向后方立邦收起枪掀开被子拉开隔帘,一眼就看到镶嵌在钢质舱板下方的柜子手一拉柜门的暗锁根本就没锁,舱里昏黄的灯光将两个五十公分深一米见方的空间照得一清二楚成一格格的暗仓内满是码放整齐的金条、一袋袋银元和一尊尊青铜陶瓷古董。
“***!竟然这么多……”
杨立邦蹲在暗前不停地舔嘴唇,突然听到沉闷的枪声传来,不由得快速站起:“顾长官在舱下动手了!”
丁志诚松开手,放下被自拧断脖子的船长:“枪一响就证明他们干完了,老韩和他徒弟安放完炸药很快就会赶来,你先把银元搬出来,金和古董让老韩他们来装,我去把船舷中央的那艘救生艇放下,尽快离开才行,下游的接应弟兄恐怕等急了。”
“明白!”
四十分钟后,去驾驭的“下贺丸”号缓缓撞上唐家码头上方一公里左右的江心沙洲,这艘搁浅的五百吨货船向右倾斜三十度左右,出尖锐的摩擦声和金属扭曲的声音,船上一根根贵重的金丝楠木因固定绳索断裂轰隆隆滚下,巨大的碰撞声在寂静的黎明传得很远。
沿岸惊醒的船家爬出暖烘烘的窝想看看是怎么回事,一连串剧烈的爆炸轰然响起,“下贺丸号”被震得横飞起来砸向江面,数百根硕大的金丝楠木飞向江心,平静的江面顿时涌起阵阵波澜,翻了个身的轮船露出半截船艏,随即燃起冲天大火。
下游十一公里,承载顾风和丁志诚等八人的救生艇徐徐靠近一艘正在缓缓行驶的两百五十吨级货船,货船上放下的绳网,将一袋袋礼品快速提了上去。
十钟后,救生艇被凿沉,进入船舱的顾长风接过特战队员递来的毛巾飞快擦去脸上的雪水和汗水:“给老大报,就说收获颇丰,一切顺利,现正在返回!”
“是!”
报务员过身戴上耳机。
顾长风把毛巾扔给面前乐不可支的王叙伦:“老子得睡一会儿,两天两夜没闭眼了,***小日本……你等会儿去把威廉船长叫醒,让他升起德国旗子全速前进。”
“是!”
老南昌基地会议室里,一夜未眠的安毅、胡家林、杨斌等人仍围着炭火商议新式武器的分配事宜,罗磊满脸兴奋地大步进来,低声报告:“师座,顾长官来电:收获颇丰,一切顺利,现正在返回!”
安毅激动地站起来:“太好了!有没有收获没关系,只要把这艘日本船炸掉,绝对够白崇禧他们受的了!日本人肯定会咆哮如雷,派军舰前往事江段大肆报复,说不定陶勋的十八军就成了小日本泄的对象。
小日本一闹,十八军也就不能从宜昌一线南下,与白崇禧的第十三军夹击叶前辈的四十四军,叶前辈他们只要能喘口气就会没事了,干得好啊!这回老子倒要看看四处树敌的桂系如何应付!”
杨斌赞许地说道:“事情生在桂系占领的宜昌至武汉江段,惩戒的又是多年来向川东地区倾销武器弹药和红丸的日清公司,咱们不但报了仇还能除恶,真是一举多得啊!只不过恐怕我们的蒋总司令也要头疼了,说不定下午日本人就会向他大声抗议。”
众弟兄会心一笑,罗磊内心剧烈震动,安毅和他的弟兄们拥有的智力和实力远远超出他的预计,而且对他就像是对相处多年的老弟兄一样毫不隐瞒,这份豪情、这份气度,足以让罗磊深怀感激。
在安毅和弟兄们信任的目光下,罗磊把文件递给安毅签字,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尽快融入集体中间,与这群敢爱敢恨的弟兄们轰轰烈烈地大干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