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毅很累很累,虽然连续三天两夜没有休息仍然连夜赶回自己的独立师,与麾下众将校对左翼军团的战事和可能生的情况进行研讨,开了两个半时的会议到了分组推演的时候,安毅却在藤椅上睡着了。
赵瑞和鲁逸轩示意大家安静,顾长风却摆摆手摇头一笑,说大家尽管说没事儿,该怎么闹就怎么闹,否则一停下来安老大觉得不对劲反而会立刻醒来。
安毅这一睡不打紧,可把一个满怀柔情日夜思念他的可人儿苦坏了,彭城酒店豪华客房里的冯洁云凭窗斜倚,美目含泪,听到敲门声匆匆擦去泪水,打开房门时已经换上乖巧的笑脸。
宋美龄与谭延闿主席的千金姐谭祥含笑而来,关上门来到沙上交谈起来,说完上午参观独立师军营的趣闻,再说那些颇为粗俗却又动听的歌曲,三个女人笑得东倒西歪心情欢快,宋美龄笑完拉住冯洁云的手低声询问:
“云儿,记得你说起过,安毅拉得一手漂亮的手风琴,报纸杂志都报道过安毅的这些趣事,还说如今流行大江南北的《精忠报国》、《甜蜜蜜》、《一剪梅》、《但愿人长久》、《驼铃》等美妙歌曲都是从他那儿传出来的,今天时间有限没能看到他的表演,实在可惜了、你觉得这些歌曲会不会是安毅创作的?”
冯洁云微微摇头:“云儿问过他,他一直不肯承认,说是他少年时期四处流浪的时候听来的……三镶,云儿总觉得他神神秘秘的,像是什么事情都懂,却又对什么都无所谓,整天脸带微笑,却又令人无法琢磨,似乎除了打仗和经商之外他什么都没兴趣。本来云儿这次专程过来向他辞行,却连和他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月底云儿就要跟随舅妈一家到英国念书去了,这可怎么办啊……”
宋美龄搂住冯洁云的肩膀,疼爱地替她擦去溢出眼角的泪珠:
“别着急,会见到他的,刚才我给你三姑父去了电话,他说安毅已经三天两夜没有睡觉了,晚上会议结束他又返回城北独立师军营巡查,还说全军上下没有第二个像安毅这么勤奋聪明的学生,让我们今晚不要打扰他,我听到后也就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不过没关系,我们不是后天上午才走吗?明夭还有一天一夜的时间,这样吧,明日上午我们邀请他过来共进早餐,你不就可以再见到他了吗?”
秀美端庄的谭祥也含笑劝慰:“云,不用着急,我觉得安将军是个非常重感情的人,之所以没能和你说说话也不能怪他,那么多中央大员和各界名流围着转,他实在忙不过来的,我现他今天老是不自觉地偷偷看你,你忘了?姐妹们羡慕死了,呵呵……对了,还有东方新闻社的几个随军记者,他们特别给你拍了不少照片,你的闺中密友周姐的先生顾将军也都非常关照你,拿出新军服和钢盔让你穿上拍照,这种优厚待遇只有你能享受到,我们几个姐妹还是沾了你的光呢。”
冯洁云一听,心情好了很多,低下头靠在宋美龄肩膀上笑了,宋美龄对安毅的人品和才华赞不绝口,大家说着笑着,不知不觉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时间对安毅来说却是非常的吝蔷,凌晨五点四十分,刚睡下不到四个时的安毅被副官沈凤道叫醒,葛厅长来电话命令安毅立刻赶回指挥部,安毅跳起来洗了个脸,很快钻进轿车快赶往城中大营。
大营东院,习惯早起的蒋介石正在刷牙,机要秘书陈布雷捧着文件夹站在一旁低声报道:“……方振武将军急电军团于午夜时分在单县东北方向遭遇敌军伏击,阮玄武将军三十四军血战四时后冲出包围圈,右路的鲍刚将军四十一军被敌分割,两军经此一役损失颇重军团已尽数撤回单县以西集结构筑工事,具体战报随后电告。”
蒋介石像被电击般颤抖一下,纹丝不动地站在水池边,缓缓转过身,神色凝重地盯着陈布雷,沾满白泡沫的双唇动了动没能说出句话,脑门冒汗的葛敬恩匆匆而来低声报告:
“总司令,三军团四十军、二十七军被敌合围在鱼台以南安国至顺河一线,贵严兄(贺耀祖字)第二封急,敌军郑俊彦军团四个师突然从西而来,轻松击破左翼防线占领丰县,两时不到随即攻占沛县,另有孙军两个师逼迫到黄堆集一线,截断了三军团主力西、南方向退路,目前战斗仍在激烈进行。
“不是叫他们做好防范了吗?守护主力左翼的三十三军呢?三十三军干什么吃的?”蒋介石着急之下顾不上满嘴飞溅的泡泡,声音也变得尖厉起来。
葛敬恩硬着头皮低声说道:“贵严兄电报说,三十三军军长张克瑶将军与贵严兄在一起指挥全局,副军长徐奋弢率领麾下三个师,遇敌之后……一触即溃。”
“啪——咣当——”
蒋介石勃然大怒,摔碎口盅扔掉牙刷,大声怒斥:“懦夫!懦夫!这个土匪出身的懦夫,给我枪毙他!砍了他的脑袋!”
“总司令息怒……”
“校长息怒……”
侍从们纷纷进来,一个个诚惶诚恐,王世和拿着湿毛巾悄悄递上,蒋介石胸膛起伏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接过毛巾擦擦嘴沉声命令:“通知总部和前敌指挥部所有将帅,立即召开紧急会议!”
葛敬恩回答:“属下通知了益公和安将军,总部人员已在指挥部等候。”
葛敬恩敬了个礼匆匆离去,蒋介石再次走到水池边,打开水龙头默默地搓洗毛巾,肃立四周的侍从们也都悄悄离去,只有陈布雷和王世和仍在一旁静候。
十五分钟后,会议室长桌周围坐满了各部将领,看到蒋总司令大步进来,立刻停止交谈,全体起立。
蒋总司令来到座前停下,抬手示意大家都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