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茜点点头幽幽道来:“我想休息一段时间,等事情慢慢淡下来就辞职,然后悄悄到川南的叙府去,还做你姐姐,在你背后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平平稳稳地渡过下半辈子,我喜欢翠屏山下的那座院子,喜欢牵上紫葡萄的那栋楼,喜欢东园里花园的一切,上次住那儿的第一个晚上,我觉得那么的温馨和满足,觉得那栋楼和花园就是心底里一直梦想的天堂,睡的很香”,安毅无话可说,感激地紧拥深爱的人儿,久久不放、龚荡沉沉睡去,安毅悄然离开,穿过心腹侍卫把守的侧门,钻进早已停放在那里的一辆普通中吉普军车,很快驶出大院,开往下关车站。
车里的沈凤道从容闭眼歇息,林耀东和麾下弟兄低语几句,忍不任回过头,他很想问问安毅对杨飞即将在上海法租界展开的行动有何看法三无奈安毅已闭上眼睛似乎在打盹儿,林耀东话到嘴边只能收回去,心中感叹自己的修为还是不够,无法很好地进行自我调节。
三日前的二十日上午,上海日军以陆海空全力向吴泓,江湾,闸北总攻,其中包括日军通过法租界出其不意攻击十九路军侧背阵地的关键之战,最后都被悍不畏死的守军将士们击退,日军的剑走偏锋失利后,立刻起猛烈的正面进攻,其中以庙行镇战斗尤为激烈,第五军八十七师在张治中和王敬久将军的指挥下打得沉着稳健,不急不燥,损失剧增的日军最后只能怀恨而退。次日天明开始,无法撼动十九路军和第五军防线的日军一改全线强攻的策略,派遣一百余架飞机对守军阵地进行狂轰滥炸,三时后敌机编队飞临阵地上空,再一次对上海至苏州的铁路和公路桥梁进行猛烈轰炸,致使火车彻底停开,公路交通完全瘫疾,南京政府的大量物资无法按照既定时间运抵战场。
二十三日,也就是安毅秘密会见欧美财团代表达成初步共识的最后一日,谈判期间传来日军飞机轰炸苏州,波音公司工程师肖特先生出于义愤驾机迎战最后战死的消息,谈判代表美国花旗财团的杜尔曼先生当即流下眼泪,悲呼这是人类的悲哀,是对文明的野蛮践踏。
安毅不知道杜尔曼先生的眼泪是为肖特而流,还是为波音公司那几架坠毁战机而流,但是安毅果断抓住这个机会,当即同意只要战事稍停,立即以钨矿串换波音公司两个机型十二架飞机,把杜尔曼先生和美国驻宁领事感动得热泪盈眶。
成功的会晤结束,安毅刚回到军委总部就听到同僚葛敬恩担忧的通报:日军五千援军突然在杨树哺码头登岸,两时前已经尽数穿过公共租界,集结于闸北以南越界区域。安毅来不及脱下大衣快步走到大型地图前,杨杰听到脚步声回头看是安毅微微一笑,告诉安毅日军很可能再次经法租界开赴十九路军左翼战场,因为只有那里是十九路军看得到却又疲于招架的地方。
安毅细细杳看完毕,接过二厅少将副厅长递来的情报…,深吸了口气将文件交给副厅长,把身边的杨杰和葛敬恩拉到地图前,指着法租界西面的道路一番解说。
杨杰听完后双眉紧皱,没有立即表态,葛敬恩重重点头表示支持,安毅再与杨杰低语几句,杨杰终于点头露出个无奈的笑容,安毅礼貌道别很快离开。至此,安毅忍耐已久的报复计划得到两位参谋次长的同意,以不可阻挡的气势正式展开。
二十四日凌晨一点刚过,处于宵禁期间的法租界突然传出阵阵密集的脚步声,三千日军相继穿过冷清的宽阔大街,沿着福熙路向西跑步前进。
路口高大的梧桐树下,一辆雷诺中型就用卡车旁站立着十余位法**警官员,三个街口站立着高举指示旗的安南警察,目送一队队全副武装的日军开过眼前,脸上全都是无所谓的麻木神色。
东街口一辆黑色雪铁龙轿车缓缓开来,雪亮的车幻将路口奔跑的日军和停泊的两辆军警卡车照得通亮。
倚在卡车头吸烟的法国警督埃维尔半闭眼睛恼火地问道:“谁的车三命合前方拦下!”
“车头悬挂国旗,好像是领事大人的车子……”边上一位法国上尉不确定地说道。
埃维尔惊讶地问道:“领事大人不是刚从英国人那里开会回去吗?
就算他夜以继日的工作,也不会在这敏感时刻和敏感的地方出现啊!是不是,不好!那辆车疯了,拦住他!射击……,车头插着面法国国旗的雪铁龙轿车突然加冲向十字街口,经过街口的日军吓得哇哇大叫,慌忙躲避。
如同失控疯牛般的轿车连续撞飞四名日军,猛然刹车,车轮与地面出尖利的摩擦声,车身飞打转,连番两个跟斗将十余名日军官兵撞得惨叫连连,紧接着强光乍现,剧烈的爆炸声惊天响起,强烈的爆炸能量将整个街口瞬间夷为平地,街边建筑在剧烈的火光中轰然倾覆,飞溅的尸体与砖石木头冲天而起,方圆百米之内如同炼狱般面目全非……
相距数百米的毅园二楼大厅,杨飞和陈瑜站在面西的窗户前,遥望冲天的火光和飞射的爆炸残骸,心里在为特种分队弟兄曹志国默默祈祷,这位年仅二十一岁的河南籍死士,用他的生命为国魂军威,再次添上了血染的颜色。
安毅疯狂的报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