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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九三章 道是无情却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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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飘雪伏在身前仪表台上,放声痛哭,吓得张扬手忙脚乱,不知该如何是好,心里后悔不已,早知道如此就不该自告奋勇让纳兰飘雪坐上自己的顺风车了。

眼看着纳兰飘雪哭得昏天黑地,令人肝肠寸断,张扬继续开车也不是,不开车也不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劝悬,无奈地叹了口气,钻出车厢后靠在侧边从兜里掏出香烟就要点上,突然听到后方工兵搭建的浮桥处传来阵阵凄厉的空袭警报,张扬吓得飞快收起香烟钻进车里,动汽车挂上档,没命地向前开,终于在左前方现一片树林,立刻加冲了进去,紧急刹车后熄火跳下来,紧张地仰望天空架日军飞机已经出现在东面道路上空,飞得低低的,正在向自己的方向一路搜寻而来,一分钟后带着轰隆的声音,越过头顶飞向西面的远方。

张扬擦去额头上的汗珠,长长地吐出口浊气,望向车里现纳兰飘雪仍在抱头抽泣,不由得摇摇头,暗自叹息:“老大,你这家伙害人不浅啊一r一十…”

与此同时,沪杭公路上一列车队尽数穿过桐乡城,继续向东开进,车队后面跟随着一辆崭新的悬挂有中央党部牌照的黑色道奇轿车,车里的司机和一位西装革履白白净净的年轻人正在大声交谈。

“祥福,开这么慢干什么?给我过去!你想让我跟着七八架慢吞吞的卡车,一路吃灰尘到上海啊?”

副座上白净的年轻人一脸恼怒大声下令,显得极不耐烦,此人正是叶青的未婚夫、中央党部政训处宣传科年轻的科长、苏杭世家子弟卢炳焱。

卢府的司机祥福连忙答应:“是是!少爷说得是,十九路军这些破车也真碍事儿,开得慢不说还把整条道路给占了,灰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的等会儿到了路宽大的地方就过去,少爷请耐心些。”

后座上的保镖一听不对,探身向前,低声提醒:“少爷,不要车啊!出门前老爷太太千叮万嘱安全第让我们跟在十九路军运输车队后面一有个不测,也有百余名官兵帮忙照应,慢点儿就慢点儿吧,反正已经知道叶姐落脚的地方了,到了上海虞世兄会开车带着少爷去法租界的。少爷不愿坐后面,的心里就已经不安了,要是让老爷太太知道,我……”

“别i!嗦!闭上你的臭嘴!一天到晚就老爷老爷的,难道戎的话就不算数吗?”卢公子猛然回头,凶巴巴地吼起来。

保镖慌忙摆手连连申辩:“不敢不敢!我也是为了少爷的安全着想……少爷别生气了,就当我没说吧。”

卢公子哼了一声,这才转过身去,看着前方客车屁股上冒出的尘烟,咬牙切齿无比痛恨地骂道:

“这个贱人,看我怎么收拾她,竟然在就要举行婚礼的时候逃到上海去,哼!肯定是他娘的去偷汉子了,**他娘的,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咱们来日方长!”

“少爷,你可别这么想啊!青姐可不是那样的人,虽然她性格泼辣点儿,但从到大规规矩矩,大学刚毕业就进入少爷可别想得太多了啊!”司机祥福连忙替叶青说好话。

“去去去!”

卢公子恼火地给了祥福脑袋一巴掌:“你懂个屁啊!你知道是谁给那戟人的父母打来长途电话的?是戴笠!戴笠你懂不懂,这个瘪三迹以前就在上海滩十里洋场里鬼混,是个有名的花花太岁,几次考黄埔军校都没考上,后来侥幸考进去了赖到毕业可还是改不了狗吃屎的本性,这半年多来他在上海公干,仗着多年练就的厚脸皮和下三滥手段,没少勾引良家妇女,要不是委员长狠狠臭骂他一顿,恐怕他至今仍不知道收敛!

你,那贱人竟然要戴笠替她打电话回来,还能有好事吗?苍蝇不叮没缝的蛋,别看那叶青平日里装出一副圣洁清高的样子,对老子不理不睬冷若冰雪,其实背地里不知道多淫荡,贱人就是硭人!”

后座的保镖频频摇头,祥福愣了好久,才怯生生地说道:“少爷,我说了你可别生气,虽然是姓戴的打来电话,可我听亲家母说是在法租界安将军的毅园,别人不相信,你总该相信安将军吧?安将军的干姐姐龚昼长就是青姐的结义姐姐,住在毅园没什么不好还很安全,亲家母家里的欣姐、权少爷刚从美国回来,也都陪着亲家母坐船赶去上海劝回青姐了,原本我们可以不用去的,老爷太太也是这个意思,就是担心少爷你控制不住脾气,闹得大家都不高兴。”

“别跟我说什么安毅!不就是一个草菅人命踩着自己麾下将士尸体爬上去的军阀吗?我对他从来就没有半点儿好感!中央政府上层就要弹劾这个信口开河、不知天高地厚的莽夫了!哼!亏冯叔叔家还在考虑要把洁云妹妹许配给他,老子对这个道貌岸然、哗众取宠的军阀头子就是一点儿也看不惯,不就是会些旁门左道加上祖坟冒烟走了狗屎运家吗?他有什么家教,有什么文化底子?说白了,这人也就是泥腿子一个,不过就是读了几天黄埔军校、打仗有点儿狗屎运气罢了,我呸!”

卢公子越说掘。生气,平日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不凡风度哪里还有半分存在?

坐在后面的保镖终于忍不住插了句嘴:“少爷,这话也就是咱们私下里说说算了,要是传出去恐怕会惹来麻烦,安将军如今位高权重,乒望如日中天,特别是在抗战中战功累累,深受民众爱戴,少爷还是别提他为好,反正咱们到了上海接到青姐就行,早点儿回来把亲事办了,也让老爷太太安心。”

“你怕他,老子可不怕他!老子、就看他不顺眼了,等到了上海办完事,我就到冯家登门拜访,看我怎么收拾姓安的。像我洁云妹妹天香国色丽质天成,出身名门又家学渊源,竟然被这个只会打仗赚钱的瘪三迷住了,哼!怎么样老子也要跟冯叔叔说出反对的意见,我看他能把我怎么样!”卢公子因嫉生恨,终于走进了死胡同。

卢公子骂完摇下玻璃,往外吐了泡口水,一阵尘土立即扑面而来涌进丰里,他飞快摇上玻璃,气急败坏地掏出手绢擦脸,看到前面道路宽阔笔直,立剖峥1令祥福加车。

祥福不敢怠慢,连忙依令行,很快提高车,越一辆辆满载军需物资的卡车,剩下最后两辆卡车时道路突然变窄,祥福立刻刹车,拐进了第二、第三辆卡车中间,谁知道前面的卡车不知为何突然减,祥福吓得连忙刹车,再将车头急转道右,后面沉重的卡车减不及“咣”的一声,不轻不重撞在轿车尾部,把尚未恢复平衡的轿车一下就撞出路面。

轿车冲过浅浅的道沟,出刺耳的刹车声,在草地上滑行数米,去势依旧不止,一直冲进半米深的烂泥坑里,咆哮几下再也无法动弹。

司机祥福吓得面无人色,卢公子回过魂来,立刻大喊大叫,费力地推开车门,却现是个烂泥潭,马上又收回迈出去的脚,对着祥福大吼大骂,根本就没有看到车队已经疯狂地加,随后夺路疏散,等后座上的保镖听到飞机的轰鸣声播开车门时,一切都晚了:

无法动弹的黑色轿车深深地陷在道旁开阔地中的泥潭里,车头的两面国民党党旗格外刺眼,转眼间引来日军飞机的重点轰炸,三枚重磅炸弹将轿车连同周围方圆数十米的地表和低矮草木炸了个一干而尽,硝烟过后,只剩下一个硕大的深坑仍在吱吱冒烟,轿车和泥潭全都无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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