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公平,”李rì同大叫道。
“李rì同,某是怎么与你约定的,交战地点仅限于密林与林前这两百步的空地,出了这两个区域,杀无赦。至于公平,这是战争,战争诡计百出,示问谁会傻呼呼地打公平的战场。或者某再问你,我朝有大军百万,你们交趾有多少军队?我朝一年国家收入是一亿多万缗钱,你们交趾一年有多少收入?两国不开战则己,一开战对你们交趾来说,永远就没有公平可言!我朝对你们交趾一直抚柔有加,可你们交趾每隔几年便要入侵一次,又叫公平吗?当真以为你们交趾密林很多,可以起到保护作用吗?战争时我会有几十种方法将你们军队逼出密林,与我军正面交锋。若比试正面作战也可以,只要他们出林,某绝对不会让属下投放任何火药包与狼毒弹。”
李rì同哑口无言。
想了一会,大声喊起来,不知道他在喊什么,但看到那些兵士开始用刀割下自己的衣服,沾上水,在宋兵的船还没有到达芦苇外围退了回去,一边还用那些湿布堵住鼻子,逃到林中。
郑朗冷笑一声,心里说道,这样就能逃过去?
气艇又飘了回来,抛下铁锚,雷得李rì同一头冷汗,敢情宋人将这庞然大物当成船了。空箱子扔了下去,又垂下绳索,吊上两个棺材,很重,两个大汉往上提都感到吃力,一边提一边不时的停顿休息。仅不到一百米的高度,却花了很少时间才吊上去。
李rì同不知道它的用途,但是王绰、鲍轲与尚同皆在冒冷汗了。鲍轲忽然说道:“让百姓再往后退,再往后退。”
nǎinǎi的,贝州那么坚固的墙一下子就弄塌了。这一炸得多大威力?
没那么严重,形式差不多,可体积小多了。里面仅一百余斤火药,不过与上次的棺材不同,棺材上面的木板很薄。使冲压向上,这次却是棺材四周的板薄,使冲力扩散,而且没有泥土的封闭,压强也不及那次,郑朗只能在里面又裹了一层铁皮子。再次慢悠悠地飘了过去。李rì同又在外面大叫起来,是吩咐他手下注意这两个棺材,掉下来时离它远一点。不然身边这个提点刑狱使不会这么紧张。威力一定很大。
两个棺材砸了下来。
郑朗喝道:“捂耳朵。”
围观百姓一起学着郑朗将耳朵用手塞上。
棺材落到地面,两声巨响传出,惊天地动一般,就象世界要毁灭了,虽站在外围,都感到大地在震动,身体在颤抖。许多百姓先是震蒙了头。后是跪在地上喃喃祈祷。然后看到那片矮林,林子似乎象刮起一阵超级的龙卷风,无数树木棘刺草皮子,接二连三地被抛向空中,然后狠狠地落在地面。又腾起一阵阵烟尘。仿佛升起两朵蘑菇云。
所有人吓呆了,特别是那些心中有鬼的蛮人酋首们,跪在地上呆若木鸡。他们在心中想像着若是宋军驾驶着几十艘这种巨大的天上飞船,飘到自己村寨上空,将这个武器投下来,会出现什么结果?想到这里,一个个额头上直冒冷汗。
飞艇又飘回来,再次将一个个箱子吊上去,重新飘回林子上空,烟尘才略略散去,隔着一层层灰霭,能看到林中出现两个巨大的白窟窿。有没有炸死交趾人,没人知道了,估计就是炸死了,当时也听不到惨叫声。
李rì同脸上已经堆上一层层乌云,他同样也在想,若是这玩意儿往交趾飞,会是如何?
又是一连串爆炸声响声,不过与刚才那两声爆炸声相比,那是小巫见大巫了。随着毒烟又在林中蔓延,飞艇又飞了回来,往天上吊棺材。
林子里传来几声哇啦啦地叫声,三十一道人影满身狼籍窜了出来。
好笑的一面出现,大多数兵士逃出林子后,张弓搭箭,准备反抗,但有几个兵士却将手中的刀与弓箭一丢,伏在地上用结结巴巴的汉语喊投降。
郑肃举起手中的弯刀,喝道:“杀。”
箭在飞,马在奔。
果然是jīng挑细选出来的兵士,如此狼狈了,虽是南方马,毕竟是马,在高速奔跑中,仅是两波箭雨,不到六十支箭矢,居然shè中两名蕃骑。一名蕃骑箭伤不严重,发出一声大吼,连着箭头生生从肉里拽出来。胳膊肘儿上还在喷血,继续使着弯刀骑马向交趾兵士奔去。狂悍之气再次让这些蛮人汗颜。不仅是高科技了,兵士也凶悍哪。
另一名蕃骑情况有些不妙,一箭正中胸口,掉下马来,因为脚还在马蹬里,让马拖了很远。
这些蕃骑跟了郑朗很长时间,看到他牺牲,郑朗不由地攥紧拳头,愤怒地低吼一声:“杀。”
仿佛听到他的话,马的速度更快,扬起阵阵尘灰,马蹄声踩在地面上,发出一首急促的进行曲。已经冲到交趾兵士面前,有的交趾兵士吓得向林中逃去,可哪里来得及?有的交趾兵士仍然勇敢地放下弓箭,拨出腰刀,想要拼命。
“杀,”几乎同时,三十几名蕃骑举起大刀挥砍下去,马还在跑,刀却在一次次地挥舞,虽有人在反抗,但几无一合之敌,中刀必亡。郑朗眼睛却睐了起来,短暂的一刹那时间,让郑朗看到一个秘密,不是交趾这几十名兵士不勇敢,在敌境深处,经此乍变,依然还有一半人在反抗,算是不错了。换普通的宋军前来,表现会远比他们更差。不过也不能当作常例,毕竟是jīng挑细选过来的勇士,与普通兵士是不同的。与勇敢无关,而是纪律,自林中逃出来,有的兵士伏地投降,有的负隅顽抗,有的想要逃命,就连shè箭时也不是很整齐,尽管有可能个个是shè箭手。
这个漏洞在自己手中无所谓,若是放在狄青这样的名将手中,会将它无限地放大。
战马还在狂奔,虽是三十几人,还是不习惯的南马,然而三十几人穿插纵横,进退自如,让人看得赏心悦目。但这个赏心悦目的背后却包含着一个巨大的意味,那就是训练有素!这才是最可怕的。
仅是几次穿插,三十一名交趾人全部倒在血泊里。
“你,你……”李rì同气得直哆嗦,用手指着郑朗,气得说不出话。
“别急,李rì同,你既然来了,某还有一件事没有与你谈呢,”郑朗说着“挽起”他的手,往城中拉。别以为郑朗是文官,更不会什么武艺,不过自幼家庭情况良好,对自己也不吝啬,身体远比普通人更强壮。说不定练一练,还是一个好战士呢。李rì同jīng瘦的身体让他就象拎小鸡一样,几乎是提着,提向城里。
人群还没有散,在观看气艇降落,打扫战场。
郑朗一行人却进了城。
对郑朗做法李rì同十分愤怒,可忽然想到自己四十名侍卫全部牺牲,仅剩下一些无用的下杂与文吏,而这个宰相心狠手辣,让人难以想像,变得老实了。
让郑朗强行拉到州衙,郑朗说道:“坐吧。”
“我不服气。”
“没有关系,总有一天,某会让你们交趾人从上到下一起彻底服气老实的。”
“你!”
“我的做人宗旨便是朋友来了有美酒,敌人来了有刀枪。瞎毡原来对我朝有敌意,后来真心归顺我朝,就是朋友,某同样很善待他。但他不老实,某就会让他变得老实。”
瞎毡的事也算是一件大事,李rì同或多或少听闻一些,闭嘴不语。
“我们说说正事,侬智高算是你们交趾人还是我们宋人?”
“有何区别?”李rì同问道。真不好回答这个问题,侬智高是交趾人吗,似乎也不是,是宋人吗,似乎也不是。天知道这头白眼狼是那一个国家的人。
“若你们交趾认为侬智高是我们宋人,侬智兵革便是一场叛乱,是我们宋朝内部的事,与你们交趾并无关系。若是你们交趾人,那就是你们交趾人入侵我朝。某既然来到南方,并且带着我朝最勇敢的狄青将军南下,以及其他诸位勇将,就想让南方一劳永逸。某的意思你明白吗?”
也就是若是你们交趾人,交趾入侵大宋,我必然要报复。李rì同想都没有想就答道:“当然,他是你们宋朝的人,出生在你们宋朝,长在你们宋朝。”
“那么好,既然他是我们宋人,我们两国边境问题就好谈了。”
“什么边境?”
“我们两国边境难道你不想划分清楚吗?”
“郑相公,你要说什么?”
“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若侬智高是宋人,他治下的七源州、门州、广源州就是我们宋朝的领土,以此清楚地划分两国边境,从此互不侵犯。若是你们有任何借口来侵犯我朝,我朝必派大军进入你们国家进行报复。或者你们说当地蛮部入侵,然而你们约束不了他们,我们宋朝替你们治理去。”
“这是什么理儿,若那样,侬智高以前侵犯我国怎么算?”
“所以我朝默视你们交趾教训侬智高哪,”郑朗一摊手,十分写意地说:“当然,你们交趾也可以不同意。请你回去带一句话,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以广源州、门州、七源州、禄州南方边境线为两国边境线,以后约束各自蛮部不得入侵对方,你们交趾还是我们大宋最友好的蕃国。第二个选择,你们认为七源州、门州与广源州是你们交趾领土,那么侬智高便是你们交趾的人,就算你不承认,但此次参战战士最主要的便是来自这三州壮士。你们无法辨解,这又有两个选择。请你们交趾偿还我们两广几万百姓死亡以及无数家庐焚烧,妇女被jiānyín的损失。或者你们交趾认为你们交趾很强大了,所做的一切,包括以前多次入侵我朝,都是理所当然的,那么,结果某也不想多说了,你懂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