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应元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卑职至归降大帅那刻起,便以明臣自居。身为臣下,卑职哪敢妄议君上!”
“哎,”周士相失声一笑,“本帅只是随便问问,此厅只你我二人,传不到第三人耳中,本帅为人处事,讲得是个就事论事,以本帅看来。天子遇事即跑,唐王却能留在险地坚持抗清。二者胆量一个天一个地,单以胆色而言。唐王肯定比天子更适合当皇帝。”
“卑职”
徐应元被周士相这话惊在那里,哪敢插嘴说半句,心中暗诽:贼秀才这是吃错了什么药,你身为明臣怎的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语来,若这番话传出去,不说昆明的永历朝廷如何看他,就是新会的陈奇策怕也要视太平军为敌寇,不共戴天了。这帝系之争可是闹着玩的?当年绍武和永历自家窝里横,结果被清军捡了便宜的教训可没过几年呢。你贼秀才好不容易有了今日这般局面,不思稳固,却想掺和这帝系之争,凭你现在这实力,你配掺和这事吗?
周士相似在自言自语,浑没有顾忌徐应元在边上。
“隆武帝在福京登大宝,殉国之后绍武帝兄终弟及再登大宝,那么按顺序,这个唐王朱聿锷似乎也能登大宝。当年唐、桂就有过相争,论对错,永历似乎不占理,万一过几年永历真的还是跑到缅甸去,那我是不是可以拥这个唐王来继续反清大业,把永历扔在缅甸不管呢?这样做似乎有利也有弊,利在大陆仍有明室皇帝可以号召天下,弊的却是拥明势力肯定要为此内讧,唉,麻烦万一永历跑的时候我已经夺取两广,他不往缅甸跑,要往我这跑怎么办,这好像更麻烦,到时我是迎他还是不迎?”
周士相的声音尽管很低,可是却句句传入徐应元耳中,只听得他既是一头雾水,又是胆颤心惊。
这事可难办,走一步看一步,先和唐王取得联络再说,朱由榔的德性终究靠不住,不能指望他。
周士相拿定主意,这才醒悟徐应元还跪在那,忙道:“你怎还跪在这?起来吧。”
徐应元忐忑不安的站起身,一脸困惑的看着周士相:“方才大帅说什么天子要跑到缅甸去?又要跑到广东来,卑职听得实在是糊涂”
“本帅胡言乱语而矣,天子怎会跑缅甸去,又怎会跑我这来?你听错了!”
周士相的神情变得很难看,阴侧侧的盯着徐应元,看得后者脑皮发麻。好在,这神情也未有多长,周士相脸色一缓,对徐应元道:“你替本帅去一趟文村可好?”
“去文村?”
徐应元的脑子实在跟不上周士相的节奏,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周士相却摆手道:“你先去那自称唐王部下的家伙带过来,本帅要审问他。”
“是,大帅。”
徐应元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无奈只好一肚子疑惑的去提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