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九部族的少族长和带兵将领,以及mohe族的族长及部落头人们,还有新罗公主及他部下的六大hua郎们,全都是装扮一新,一起前来祝贺陈克复。
突地是今天所有人中最高兴的,他今天居然换下了mohe人的传统装束,反而穿起了一套隋人的冠礼袍服。一张黑紫的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笑意。手捧着一个大酒杯,走到陈克复的面前,用力的拍着陈克复的肩膀道“大帅,以后咱们可就是一家人了。以后大帅可就是我们mohe族的女婿了,从今往后,大帅的事情,就是我们粟末水部族的事情。”对于突地来说,之前被半强迫的留在辽东,这是让他十分忧虑的事情。可是现在,他的女儿成了陈克妾的女人,虽然只是一个妾,可他好歹以后就是陈克复的老丈人了,那就是一家人了。对于他来说,这就等于傍上一个超级靠山了,有了陈克复这个靠山,那么以后的mohe王还不得由他突地来当。
陈克复不自然的看着这位老丈人,干笑道“只要大族长以后和我一条心,那么我也绝对不会亏待你。你我联盟,绝对会是一个双赢的局面。”突地咧开嘴大笑着,这个时候他真是无比的庆幸自己还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儿。不过最后也没忘记轻轻说了声“还请大帅以后善待玉、
兰,我定会感激不尽的。”
等突地一走,阿保窟也笑着走了过来,对于把妹妹嫁给陈克复,他心里是有些不大愿意的。毕竟陈克复不是草原上的汉子,而是一个隋人。
不过陈克复权高位重,在辽东可谓是一手摭天,最后考虑到自身的利益后,他还是同意了。果然他的信发回契丹,他父亲对于陈克复的请婚,那是没有半点犹豫。
现在的阿地那已经联合了八部族正跟摩会打的火热,为的也不过是一午契丹王位。他不像是阿保窟那样的年青人,阿地那早已径隐隐知道,大贺氏有很大的可能并没有要陷害他们,不过为了契丹王位,没有也成了有。而和辽东大帅陈克复的联盟,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更何况,陈克复为娶他的女儿,还拿出了一万奴隶,一万两黄金,及辽西第一要塞扶余城来做聘礼。
“以后我该叫你妹夫还是大哥?”阿保窟轻轻一笑。
“那你还是叫我大哥吧,以后咱这也算是亲上加亲了。”陈克复拍了拍这个大舅子道。
等陈克复一走,李世民和李玄霸两兄弟马上走到阿保窟的面前。
李世民对着李玄霸一使眼色,大块头李玄霸马上往阿保窟面前一站,瞪大了又眼道“姓阿的,别以为把妹妹嫁给了大帅,以后就可以嚣张了。告诉你小子,大帅的夫人是我三姐,你妹妹不过是大帅的小妾罢了。告诉你妹妹,以后明白着点自己的身份,要不然,哼,有你小子好看的。”
契丹人这个时候还没有姓,只有个名字,阿保窟突然被李玄霸叫成了姓阿的,也有些哭笑不得。他知道眼前这两个年青人的身份。出身关陇李家,父亲是唐国公,他们的三姐就是和大帅定了亲的正牌夫人,以后自己的妹妹就得看她的眼色生活。忙打起笑脸道“明白,明白,李小姐那是大帅的正室夫人,我妹妹是小,定能明白长序尊卑的,请将军放心。”
外面一片喧嚣,元帅府中的后院,此时却也是大红灯笼高高挂,后宅的北院、西院、南院,三个院子此时都是灯火通明,房门紧闭,这里面就是今天的三个新娘子了,西院是苏扬野丽纱,南院是mohe的玉兰,北院是契丹的阿丽娜。
西院就是野丽纱的院子,此时房间内红烛高照,大床上铺上了大红的喜被,野丽纱凤冠霞披,正满脸娇羞的坐在床上。跟着陈克复这么久了,她一直在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只是从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早,这么突然。一直以来,陈克复虽然对她很好,经常嘘寒问暖,就连吃饭也让他同一桌。可是却从没有从他口中听到过,纳她为妾的意思。
她只是一个歌伎,还是一个东瀛人,原本以为这辈子可能只能做一个歌伎,一个侍女。没曾想到,今天居然突然被告知,就在今日,他要和自己成亲,当日那种突然而至的幸福感,让她一阵炫晕,差点昏倒。
此时房间内,在她的旁边,还有几个侍女,这些都是攻下辽东城后,陈克复从俘虏中,挑选出来的年轻老实而又手脚快的女子。而且还全都是些跟她一样出身的东瀛歌伎,时间久了,这些侍女也已经和姐妹一样的贴心了。
“姐姐,以后可就要叫你夫人了,真是恭喜啊,终于梦想成真子。”几个年轻的侍女都忙不迭的贺喜道。
野丽纱此时满脸都是幸福,笑着道“大帅为人最好,等以后有机会了,我也和大帅说说,只要你们有了看中的,我就让大帅放你们出去许配。要是愿意给侍卫们做妻也行,给校尉们做妾也行,只要你们挑好了,我就和大帅说去。”眼下自己日夜期盼的梦起终于成了真,野丽纱也就开始想着帮这些同样出身的姐妹们。
做为新郎,还是一次娶三个的新郎,陈克复今天成了所有人的焦点。
以往他是元帅,军中众人都是他的部下,今天好不容易抓到这么一个场合,众将都是一个个拉着陈克复敬酒。你一杯,他一杯,这大厅之中的将领何其多,就是营级以上的官员就有一百多个。这还有契丹、
mohe、新罗的客人们。
饶是陈克复身边有着罗林、李承义四个年轻将领做伴郎,帮着他挡酒,代喝,可是这么半晚上下来,也是已经感觉喝高了。被逼急的陈克复直接留下罗林四人帮他挡着,自己一个人偷偷的跑到了厅外的走廊上吹散下酒气。
天上一轮皎洁的月亮当空悬挂,大厅外面的院子中如同渡上了一层银。
陈克复长呼了几口酒气,正打算回厅中,却突然一眼看到,在走廊里离他十来步远的地方,还有一个人也正站在那里抬头望月。他睁着醉意朦胧的眼睛看了看,发现却是新罗公主金胜曼。
陈克复摇摇晃晃的走过去,笑道“公主可是在思念家乡了?”
公主好像才看到陈克复,一下子从那种沉静的状态下醒了过来,笑了笑道“只是看到月亮这么明亮,想起了父王和母后,新罗的月亮也是这么明亮。”
陈克复微微一笑,看来这但公主虽然仰慕中原礼仪文化,倒也没有就觉得外国的月亮比自家的圆。
“可惜今天是十九,要是早个几日,那个时候的月亮才是最圆的。”
金胜曼道“还没和大帅贺喜呢,恭喜大帅啊,大计真是好福气,一次纳三房美娇娘。”只是不知为何,这话说到后面,却盛觉有种淡淡的酸味。
陈克复淡淡一笑,自嘲道“有什么好贺喜的,这个婚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难道公主这么的冰雪聪明会不明白?”
金胜曼当然明白,这不过是一场政治联姻,用一个女人把双方联系起来,各取所需罢了。哪怕她是一个公主,可早晚有一天也要面对这样的一天,找一个能给予新罗王室帮助的贵族,双方以婚姻为纽联结在一起。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突然有些烦燥,她还只是一位如hua似玉的公主,在她的这个年纪正是充满着对爱情美好憧憬的时候。可是现实却是这么的残酷,无时无刻的不在提醒着她,她不配拥有爱情,只有利益的结合。
看着公主的样子,陈克复突然道“在那后面的hua园之中,有一座阁楼,站在三楼之上,能更好的赏月,要不,我们一起去赏月如何?”
面对着陈克复的突然邀请,公主有些恍惚,她刚才只是在大厅中被那契丹的少族长阿保窟纠缠,有些不满意的来到这走廊,就连贴身的几个女兵此时也都留在外面。
本觉得孤男寡女的在这聊天就有些不大合适了,再要去远处的阁楼更加觉得不大适合。可是不知道为何,鬼使神差的,她脱口而出的却是“那好吧,只是宴会少了你这个主人会不太合适吧?”也许来到辽东以后,这年轻的隋国元帅已经不知不沉的在她心中留下了影子。虽然相识没有多久,可是那明亮的眼神,那英武的身影,那自信的笑容,全都印在了她的心底。
陈克复在月光之中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轻柔的道“不能回去了,再回去又要被灌酒了。辽东的天气,一到秋季以后,像这样的有着明亮月色的夜晚可是很难碰到的,我们走吧。”
没一会,陈克复这个婚宴的新郎官就临阵脱逃了,而做为嘉宾的胜曼公主也不见了。不过此时的宴会大厅,数百人共处,喝了大半个晚上的酒,这个时候都已经喝的差不多了,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人发现。
而在大厅的门口,那里有一队陈克复的元帅卫队,早将走廊上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只不过新任命的元帅卫队队正陈雷,却仿佛什么也没有看到一样,不但如此,他还制止了本来打算跟着陈克复一起去后院的卫士。这位年轻的陈家庄出身的卫队长,坚决的做到了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出现的时候也绝不出现。这是他前段时间刚上任时,毛伯反复交待过他的话。
后hua园的那个阁楼并不远,没有一会,陈克复就带着胜曼公主一起到了三楼。
这个处于hua园之中的小小雅致阁楼,正是当初陈克复拿下新城之时,高齐献给他的。
此时的辽东夜晚已经很冷了,不过两人都是在大厅之中喝了半天的酒,这个时候反而都有些热,站在三层楼的围栏边,被夜风一吹,反而有种说不出的爽快感觉。
月挂中天,月色如水银泄地,槽整个后hua园铺上了一层银纱。
“这月亮真漂亮,我已经有好久没有这样赏过月了,上一次赏月好像还是在我十岁时,和父王母后还有姐姐一起过中秋时赏的月。”胜曼公主站在那里,手扶着紫檀木的栏杆,抬首望月,幽幽的道。
陈克复今晚实在是喝了太多的酒,此时站在这高高的三层阁楼之上,被夜风一吹,不但没有清醒一些,反而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十九的月亮,已经不再是饱满的圆,反而如同一张拉满的弓,此时的月亮也叫张弦月。难得今日喝醉后还有兴致赏月,胜曼公主说她上一次赏月是在六年之前。
可是自己上一次认真赏月是在什么时候?陈克复半倚在栏杆上,一边眯着眼睛打量着那轮张弦月,一边想着。上一次赏月好像还是在穿越前吧,好像那次自己是和一个漂亮的女明星一起观看月食吧。这可真是转瞬千年了,谁又曾想到,居然一下子到了千年之后。打量着这轮张弦月,陈克复轻轻吹了一口气,从千年后来到这里,世间的一切都变了,也许唯有这轮月亮才是始终不曾变化过的吧。
古人不识今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眼前的这轮明月,不但照耀着现在的自己,而且早已经连千年后的自己也照耀过了。
风徐徐吹过,陈克复突然想起后世的家来。自己那里那么的游荡,虽然年纪轻轻就是世界最年青的亿万富豪,交过的漂亮女朋友无数,可却没有一个有结果的,直到穿越前都还是一个光棍,不知道让一心想抱孙子的父母失望过多少次。自己穿越到了千年前,也不知道父母发现自己消失了,会是如何的伤心。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1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抵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陈克复半醉半醒,想着那世家中的父母,不由得也有些情绪低落,思念起父母,及那些女朋友来。一首苏扬坡的水调歌头,不经意间轻轻的呤诵了出来。
胜曼公主今晚也喝了不少的酒,此时站在这高楼之上,被风吹着,同样有些飘飘欲仙的感觉。在这寂静的后hua园中,突然听到陈克妾轻轻的呤诵着这首词。
不由得惊讶万分,她自小喜爱中原文化,什么四书妾经,那都是认真学习过的。平时有空时,也会偶尔做个小诗小赋什么的,但是也只是些小诗小赋。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元”
胜曼公主一遍遍的呤诵着这首词,突然感觉是那么的应景,运用形象描绘的手法,勾勒出一种皓月当空、美人千里、孤高旷远的环境氛围,更是把那种遗世独立情绪和往昔的神话传说融合一处。简单就有种让人忍不住拍遍眼前栏杆的冲动。
她一遍遍的呤诵着,生怕一会自己就把这首绝妙的词给遗忘了。
念着念着,她不由得回首向陈克复望去,难道这么如此惊世骇俗的词会是他刚刚做出来的?这让她觉得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可是如果不是他做的,那么这么好的词,她肯定也应当会听说过的。
正想开口求证一下是不是他亲口所做,可是一回头,却发现,陈克复居然已经倚在栏杆上睡着了。一边倚大那里,双目微闭,可是嘴里却还在念着明月几时有……
“元帅,元帅”胜曼公主轻轻的呼唤了他几声,可是换来的却是陈克复彻底的沉默了。再低头仔细一看,却发现陈克复已经发出了沉稳的呼吸声,竟然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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