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育杰接着说道你在伦敦振臂一呼,成立学会,欧美留学生自然望风景从,无人不服。只是在日留学生听到之后,难免会心生龃龉。如果他们效法我们,成立学会,两者之间相互颉颃,反而不美。
“所以,我们不如暂时定名为‘中国科学技术学会欧洲分会’,等会议结束后,将相关会议章程和会议结果函告留美、留日同仁,让他们各自成立美洲分会和日本分会。我们三者之间平时互相交流沟通,但互不统属。等国内立宪成功,党禁一开,我等再在国内合力共建正式的‘中国科学技术学会’,统属欧洲、美洲、日本这三个分会。您看样?”
中国人喜欢拉帮结派,占山为王,动辄根据地域或生活背景,标为“x党”、“xx派”。这种风气在学界也存在。在民国时期,由于有留洋经历的人多了,就一度出现留美派、留欧派、留日派之别,甚至待遇都有区别。留欧、留美的工资最高,留日的往往低上三四层;至于没留过洋的土鳖教授,一般只能拿到留欧、留美工资的一半多一点儿,搞得刘半农、向达等人都三四十岁了,还要出国镀镀金。
而且这种风气也很明显地体现在研究机构的设置上。国民政府在1928年决议成立中央研究院,在成立之初,中研院就被欧美派牢牢把持,针插不进、水泼不透。在迁台之前,两任院长:
蔡元培是德国莱比锡大学的四年旁听生;
朱家骅则是德国柏林大学的博士。
中研院负责行政管理工作的是总干事,在前后十一任十位总干事中:
杨杏佛,美国康奈尔大学学士、哈佛大学硕士;
丁燮林,英国伯明翰大学硕士;
丁文江,英国格拉斯哥大学双学士;
朱家骅,德国柏林大学博士;
任鸿隽,美国康奈尔大学学士、哥伦比亚大学硕士;
傅斯年,留学英国伦敦大学、德国柏林大学;
叶企孙,美国芝加哥大学学士、哈佛大学博士;
李书华,法国图卢兹大学硕士、巴黎大学博士;
萨本栋,美国斯坦福大学学士、麻省伍斯特理工学院博士;
钱临照,留学英国伦敦大学。
这十个人中,居然无一不具欧美留学背景,更有8人是获得欧美高校的学位。
相对于中研院的纯粹,在1929年成立的北平研究院就显得斑驳许多,这里面自然也有欧美留学背景的人,但更多的是被日本留学背景和土鳖派渗透盘踞,前者如吴敬恒、周作民、崔敬伯,后者如顾颉刚、卓定谋等,成为各自派别的自留地。
从这一方面来说,真应了那句话: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学术圈也不例外。
孙元起想了想,便点头答应吟苜所言极是。那就按你说的办”
接下来,几个人在孙元起的指挥下,把李复几带来的参会人员名单按照所学专业分好,各个学科的学会也就随之变得一目了然。
农学只有中国农学会、中国林学会两个一级学会;医学也只有两个:中国医学会、中国药学会;相对来说,理、工两科因为学的人多,分的也细。
就拿理科来说,就有中国数学会、中国化学会、中国物理学会、中国气象学会、中国天文学会、中国地质学会、中国地理学会、中国生物学会等近十家。
至于工科,那就分得更细了,甚至在孙元起的建议下,即便没有学生,也搭起了中国兵工学会和中国核学会的空架子。
分好之后,大家开始着手准备各种讲稿,印刷会议文件。
在忙忙碌碌间,圣诞节翩翩然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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