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方见来了大夫,正好想看看夏玉的病情,子晴和秋玉也不好撵人,子晴只好解释道:“今日不巧,原不该这会请大夫,只是,我有些日子没来看我二姑,不知我二姑病了,才刚一见面,着了急,也没多想,急急差人把大夫请来了,婶子好歹多担待些.”
“这也是你的一片孝心,无妨的,何况今日也只是相看,还不是正经定亲的日子。”女方的母亲说道。
子晴听了暗自点头,大夫已经跟夏玉搭脉了,众人皆不做声,默默等着。足有一盏茶的功夫,大夫才神色凝重地收了手,见一屋子的人都等着看他,忙道:“这大嫂是保养不当,身子亏空的厉害,心思过重,以后,只需好生静养,万事不可过心,饮食多加注意些,我开个方子,吃几副药,先前辅以人参汤慢慢调养,有个三五个月,应该能缓过来,只是,这人参的银钱……”
大夫说话有些迟疑,看这农家的条件也不是太好,这药钱吃下来,可是要不少银子,可是又是拿着傅家的帖子上门请的他,他有些糊涂了。
“这个大夫尽管放心,回头我让我家小厮送你回去,就便把药取了。”还好,子晴知道夏玉身子不好,出门带了些银子。
林兴送大夫回去,子晴跟着出门,见没有旁人,问道:“大夫,你跟我说一句实话,我二姑的身子究竟怎么样?”
“这位奶奶,说句不知好歹的话,好不好还要看她自己,实在是亏的太厉害了,加上以前的旧疾一直没好,强撑着生了个孩子,能拖到今日,也属不易了。我寻摸她小的时候底子并没有养好,后来,有一段日子。也就是生孩子前调养的不错。不然,也不能有孩子的。那会,你们怎么做到的?”
子晴想了想,那会也就是每年都要找周大夫开药,在家调养一个月,便道:“也就是每年都吃药。对了,还有羊奶,那会,我让她每天都坚持喝羊奶的。半年后,她说身子的确好了些。”
大夫沉吟了一会,说道:“那就等过些日子,还是让她坚持喝吧,这样,晚上临睡前喝一碗羊奶,也有助于她的睡眠。她心思过于沉重,睡眠不好,病体自然难以复原,奶奶如果有条件,不妨托人从京里给她找一味药,叫人参归脾丸,你二姑心脾两虚,着实需要好生调理。”
“好的,我记住了。多谢大夫。”子晴给了大夫二两银子的诊金,把银袋给了林兴去抓药。
子晴回屋,正听见秋玉在劝夏玉,说道:“依你说的,开春就让他们成亲,你只管快些好起来,不然,孩子的婚事,谁给他操办?你也知道。子晴同意了出银子给你治病。这些,你就不用担心。这点银钱,子晴还是没放在心上的,你只管好生养着,以后,大姐那,我也跟他们说过了,不会再来骚扰你,来了,你就让姐夫把他们打出去,不用客气。”
“子晴,你出去半天了,是不是大夫跟你说什么了?”夏玉见子晴进来忙问道。
“二姑,我跟大夫商量你的病,他问我,论理,你的身子是不可能有孩子的,我想了半天,才想起你那些年吃的羊奶,他才信服,说让你晚上睡觉前接着喝,你家的羊还有没有了?”
“这几年我身子差,也养不过来,就卖了。”夏玉说道。
“回头我让林兴给你送两只来,顺带把石婆子给你送来,这几个月,你什么也不用管,早起一碗参汤,晚上临睡一碗羊奶,大夫说,有个两三个月,保管你就好了西游岁月。”子晴笑道。
女方的母亲听了,也笑道:“那自然好,我们村的地主婆也没有这样的条件,连一碗肉汤也舍不得天天吃的。”
“对了,这位婶子,说了半天,我还不知你姓什么呢?”子晴突然问道。
媒婆听了忙打嘴,说道:“这可真是我的疏忽了,这家人姓欧阳,就是在五里外的源村,姑娘今年十五了,闺名叫水华,家里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一个妹妹,大哥大姐都成亲了,这不,就剩两女娃了和一个男孩,日子还将就,租了几亩水田,自家开荒了几亩旱地,家里条件是差了些,赔不起什么嫁妆。不过,人却是实打实的好,你们家不是就想找个能干能顶门户的,这姑娘准行,包你们满意。”
欧阳婶子听了也说道:“家道是艰难了些,大儿子娶了婆娘,这不也跟来了,是个爽快利落的,说句不怕你们着恼的话,原本,我是想着等二女儿外聘的时候,多要些彩礼,可是,看着你们这样的情况,我也不忍心,连你这个做侄女的都知道心疼你姑,又是出钱出力的,真要成了一家人,我们也没个看着光让你花钱的道理。聘礼就照一般人家给吧,给多少我们都当嫁妆还回来。”
这话,子晴和秋玉听了还比较感动,子晴仔细看了下欧阳水华的衣着,上衣就是普通的粗棉布棉袄,连个罩衣也没有,仔细一看,袖弯处还有补丁,裤子也是黑粗棉布,黑布鞋,见子晴打量她,有几分羞赧,倒也知道冲子晴一笑。
子晴招手让她过来,握着她的手,手上有不少茧子,左手还有不少疤痕,子晴放心了,知道她在家不是娇养的,眼神干净,这样的姑娘心思坏不了。
子晴笑道:“这姑娘我喜欢,不如趁今日大家都愿意,定了下来。”说完子晴从头上拔了只金钗下来,插进了姑娘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