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们一起作战的清军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他们只知道这些法国佬突然一下子变得疯狂起来,用上了刺刀的步枪驱赶着他们这些可怜人往前走,他们已经辛苦了一整天,有些人甚至连一滴水都没喝过,就在法国人的刺刀之下干这干那。
上千名穿着号衣的清军已经在刺刀的威胁之下大嚷大叫,然后变成一团雪崩,他们被裹胁过来了。在远方看去,这真是一副令人镇惊的场景。
“开火!开火!”
“炮兵!霰弹,双份的霰弹!”
“把枪给我!”
只是激战之中的步兵与炮兵根本没时间理会这涌过来的洪流,他们现在已经与当面的对手展开了捉对厮杀,只有少数步枪才会顾及到这个浩大的人群。
柳畅已经拔出了马刀,而身边的骑兵也勒紧了僵绳。不管柳畅选择的方向是前方还是后方,他们都紧随不离,这是他们的使命。
但在这个时候,大约半个步兵营的兵力已经出现在在小山丘,他们加快了步伐,大声叫道:“天啊!”
“我们来的正是时候!”
“不要担心,我们嘉兴支队来了!”
“我们是龙枪第二营!”
“不,应当是龙枪第二团才对!”
而在他们的队列之中,李光磊已经听到他们的叫声:“那么,就表现一下龙枪营的精神,跟我来!”
他们越过了柳畅的马队,朝着对面的人潮刺了过去。
而他们杀入法国队形的时候,正好是法军步兵裹胁着清军撞过来的关健时候,现在是整个战斗厮杀到现在最华丽的瞬间。
血,无数的鲜血在喷涌,刺刀无情地捅入人的身体,炮弹碾碎一切挡在前面路上的敌人,而双方不断失血已经让一些清军崩溃了,他们宁可被督战队活活打死也不敢参加这么激烈战斗。
随时随刻都有人倒下,都有人在那里付出巨大的牺牲,但是战局仍然保持着僵持,虹军没有把法军打出去,而兵力占了很大优势的法**队同样没冲破虹军的防线,柳畅又一次地举起了马刀。
“该死!”
孟托班不得不用一块洁白的手绢擦着了擦额头的汗水,他没想到这些叛军的战斗意志如此坚强,他们不但构筑了很好的防线,而且还有铁一般的队伍在这里坚守。
事实上,整个战线都变成了一个喷涌着鲜血的屠杀场,到处都可以看到军人搏杀的身影,但是好一会,孟托班才对着自己的副官说道:“我们最后会胜利吧?”
副官笑了笑:“从皇帝陛下登基以来,法兰西军队还没有打过败仗!”
这个说法让孟托班少将松了一口气,没错,自拿破仑三世陛下登基以来,我们法兰西军队还没有打过败仗!
……
陆战团的方向同样是双方发生激烈的碰撞,起初陆战团歼灭一个阿尔及利亚步兵排的战果让当面的法国人勃然大怒,即使是在克里米亚,他们也没有打过这么大的败仗,因此战斗变得格外血腥。
双方甚至没有留下俘虏的习惯,而是把全部的力量都投入进去,企图用一记猛烈的勾拳彻底干掉对手,但是事实证明,双方都是好对手,双方都没法分出胜负来。
施退季觉得这是他人生之中最艰辛的一天,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这么一潮又一潮的攻势居然会持续得这么久,现在的战场上,双方都是精疲力尽了,但是下一刻却能打出一记份量十足的直拳。
步兵们的行动步伐已经变得艰难,弹药消耗得差不多了,很多时候只能依靠刺刀甚至是拳头来解决战斗,但是施退季清楚得知道,自己不能退!
绝不能退,退一步就全线崩溃了,不但要丢掉营里的两百多名伤员、全部的重火器、大部分辎重,而且在这种情况下,大部分兵力根本无法撤出,只能咬着坚持。
而对面的法军也清楚得知道这一点,只要他们稍稍有一点退却的意愿,那么他们就再也无法从凯旋门下走过,双方都是用尽了一切手段,但是没有任何办法来打开眼前的局面。
但是那边符闻道很快给施退季出了一个大难题:“韩众,韩连长,把你的连队集结起来……还有多少?”
来不及一一点名了,到处都是乱飞的枪林弹雨,韩众只能略略估计了一下:“大约还有七十人……”
有些人员可能在其它阵地上参战还没有收容过来,但这也是施退季与符闻道手上唯一的机动兵力了,施退季刚想把这七十人投入进去,却听到了符闻道作出了意料之外的选择:“看到燕王殿下没有?”
“我看到了!”韩众年轻的脸上带着羡慕与景仰:“他就和我们在一起,他距离第一线仅仅只有两百米……”
“让燕王殿下置身于那样危险的境地,这是我们军人最大的耻辱!”符闻道已经下达了命令:“现在我把最光荣的使命交给你,韩连长!”
只是说话的瞬间,符闻道已经扣动了随身左轮手枪的板机,那是子弹在上膛:“去支援燕王殿下!”
左轮手枪的枪管已经按在韩众的太阳穴上:“或者去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