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若锥之处囊中,其末立见,臣谢圣人!”史仲竹才不怕呢!你比别人优秀一点,别人会嫉妒,你比别人优秀太多的时候,他人只会仰望。
“好!好!”圣人抚掌大笑:“吾之千里驹,果然有志气!”
史仲竹抬起头来,侧身靠近圣人道:“都说怀才像怀孕,这可是瞒不住的。”
“噗……”圣人笑喷,“好你个史仲竹,正经不过一息,又调皮了!”
史仲竹不好意思的笑笑。
圣人说着,突然意识到:“说来,你还没有加冠,又无字,怎与同僚往来?”
“父母皆远在福建,臣不急的。”史仲竹老爹老娘都在天边,举行冠礼没他们怎么办。
“唉,等史爱卿回来了,再给你正式办,朕先给你取个字,让你好在朝中往来,可好?”
史仲竹立马拜倒,今天圣人是怎么了,说个什么还要加一句可好?可行?只要圣人说的,就没有不好不行的!“请圣人赐字!”
“嗯,朕待你如子侄儿孙,只盼你建功立业,光耀门楣,如此就叫耀昀,如何?耀,光远而自他有耀者也,喻其博大;昀,日光也,喻其璀璨,愿你就像那初升红日一般,耀眼夺目!”
“耀昀谢圣人赐字!”
今天过了,圣人“吾之千里驹”的评价和“耀昀”的期待,就要传遍天下,为史仲竹的仕途打开一闪金光闪闪的大门。
果然,史仲竹回到保龄候府,连身居内院的大嫂徐氏都知道了,圣人赐字的消息,可见消息都是长翅膀了的。徐氏欢天喜地的张罗着大宴宾客,史仲竹全应了,应酬从明天开始就停不下来,趁着今天天还没黑,史仲竹到史安才家中去安慰他。
等下人把史仲竹引进史安才的书房,才发现赵芝和史云鹏都在,史安才到:“今日抡才大典,你们一个个都往我家里跑什么?”
史仲竹和赵芝、史云鹏打过招呼,史安才又到:“行了,别板着个脸,中进士这样的大好事赶紧给个笑脸,我有什么看不开的,我什么性子,你们还不知道吗?”
史安才的确是个豁达性子,天塌下来当被盖的人,史仲竹才放心露出笑容,问“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赵芝接话到,“刚拜见完伯父伯母过来,椅子还没有坐热呢。”
“我过来的时候,下人说伯父伯母出门了啊,我都没去见礼。”史仲竹诧异到。
“估计是想让我们哥儿几个畅所欲言,躲了出去。”史云鹏到,他就是史家本族人,说话没有俺么多顾忌。
“可怜天下父母心……”史安才自己感慨了一句,平日他就是最没正行的那一个,吃茶只喝酸酸甜甜的浆洛,脸上总带着笑容,史仲竹往日最爱嘲笑他没长大,如今一句感叹百转千回,人,到底是要长大的。
“三位进士老爷好日子跑到我这里来,就为了发呆吗?走,走咱们喝酒去,不醉不归!”史安才招呼到。
“安才,别闹,我们三个明日起都是参加不完的酒宴,今儿个就让我们歇歇吧。再说,你要是喝醉了,不让伯父伯母操心嘛!”赵芝在一群人中最老成稳重,劝阻到。
“是啊,我赞成赵芝的。”史云鹏到。
“咱们兄弟在一起,好好商议下今后的前程不好,喝什么酒?”史仲竹也不赞成出去狂欢。
“好,好,听你们的还不成!”史安才举手投降。
“我根在京城,家私也不富裕,无钱补官,还是按部就班就翰林院,选庶吉士吧。”赵芝是最实在的一个,他去年刚娶妻,老母年迈,妻子有孕在身,也不适合长途出行。
“我吧,我倒是运道好,险险进了二甲,不然落得个同进士的名号,也尴尬。”史云鹏庆幸到,士子都这样没考上的时候,想的是不管名次,榜上有名就好;考上了,又要嫌弃同进士、如夫人的名次尴尬,永远不足。“我想外放做地方父母官。”
“你家中如何打算?”史仲竹问,史云鹏可不像赵芝,什么都能自己做主,还要看家里的意见。
“家里能有什么意见,自然是同意的。我非长子,父母身强体壮,不趁此机会报效朝廷,如何大丈夫!”
史仲竹听他慷慨激昂,信了才有鬼,他要真是个热血愤青,两人如何能成知己好友。其余两人也是一脸鄙夷的看着他。
“好吧,好吧。”史云鹏正了正脸色,到:“家中嫡嫡庶庶一大堆,日子过得乱七八糟,我躲出去过个清闲日子,不行啊!”
史云鹏的父亲在京中大大小小也是个官儿,靠着两座侯府,倒也没什么人故意来找麻烦,就是性子风流,家中美妾庶子成群,史云鹏的娘也是个信奉与天斗其乐无穷,与人都其乐无穷的,且手段高超,生下来的孩子,都站住了。史云鹏家中只能算是小富之家、小官之家,却是宅斗大本营,他也常羡慕史仲竹侯府出生,却干净简单。
史仲竹也说了今天圣人授给他中书舍人官职的事情,受了其他三人的恭喜,再问他们中唯一一个这科没中的史安才:
“安才,你准备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