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妻子真被吓住了,史伯松安慰到:“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给你说这些的目的,就是让你更明白,我对二弟深深亏欠,你做嫂子的,要代我补偿他才是。”
“我会的,爷,我会的。”徐氏连连答应,听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不用史伯松特意嘱咐,徐氏都会加倍对史仲竹好的。史仲竹小小年纪,大有前程,是所有丈母娘眼力的好女婿,徐氏的母亲在和史家结亲的时候,也有点儿弟弟好,哥哥也一定不赖的想法。徐氏受母亲影响,对史仲竹的印象一直是非常好的。
“我以后会和你多说些朝政上的事,”史伯松抚摸着徐氏后背道,见她想开口说话,先堵嘴道:“别推辞,你看,你不知道具体情形,就容易判断出错。只要你守得住,我在外面的事情又有什么不能和你说的?只一点,这些不要拿去和你的心腹商量,下人能有多少见识,多多少少漏出去一点,就是满门的灾祸。”
“爷放心,我定守口如瓶,何必和下人嘀咕,我直接和爷说不就是了。”徐氏也不是笨蛋,丈夫递了这么粗的橄榄枝过来,哪儿有不紧紧抱着的道理。
“还是二弟说的对,家有贤妻,三代受益,夫人,愿我们相扶到老,白头相守。”
“会的,会的,一定会的,爷,我以后一定更懂事,不给你添麻烦,我们一定白头偕老。”徐氏回身保住史伯松,动情的说到。
这边,史伯松和徐氏说开了,夫妻情深;那边史仲竹,也正在和魏贞娘告别。
说是送人,但魏贞娘只能走到二门处,两人一路从魏岩的房里出来,并无交谈,到了要分别的时候,史仲竹忍不住,要和她解释刚才的“由头”二字,只怕伤了魏贞娘的心。
“不较言语,只问本心,善意的谎言嘛,我懂的。”魏贞娘眨眨眼睛调皮的说到,听到这样熟悉的言语,史仲竹知道魏贞娘真的收集了自己所有的文章研究,他有许多观点看发,都写在自己的文章里。知道未婚妻这样关心自己,史仲竹心里十分甜蜜。
可这样的甜蜜没有维持多久,告别了魏贞娘回到保龄候府,听下人禀报,在送魏康回去的时候,魏史氏破口大骂,让史仲竹心里低沉。本来今天魏史氏言行就十分不得体,那时史仲竹还能自我安慰,听到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职责,史仲竹心寒。
“嗯,你受委屈了,去帐上支两个月月钱,放三天假。”史仲竹这样对仆人吩咐。
“奴才不委屈,奴才谢主子赏。”
史仲竹知道自己的言行给了下人暗示,永远不要小瞧小人物,这些奴仆的态度有时也会影响大局。自此,史仲竹单独给魏府送礼的时候,称呼就是岳父岳母了,史仲竹不把魏府当成血脉亲人了。
称呼的力量巨大,就像史仲竹入朝为官之后,所有人都不会叫他“史仲竹”的名字,亲人也不会叫“竹哥儿”的昵称,“耀昀”成了他使用最多的称呼。耀昀是圣人给予的荣耀,更是责任。
史仲竹并不在意为魏史氏那点小事,现在最让他头疼的是如何面对圣人。
今天史仲竹不当值,却去了大朝会刷存在感,明天,史仲竹就要单独面对圣人了。圣人是什么态度,会原谅史仲竹的莽撞吗?会认为史仲竹别有用心吗?史仲竹忙了一天,晚上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设想了无数可能,最后睡着的时候,已经快到起床的时辰了。
史仲竹穿着七品官服,快步走到养心殿等候,此时圣人上朝还没有回来,今天和他一起当值的是陈皇后的侄儿陈杰,大家都是年轻一辈,且圈子差不多,史仲竹觉得陈杰比荆远好相处多了。
圣人下朝回来,高公公过来请他们,平日这样的事是不用高公公的,史仲竹见高公公,对自己态度恭谨,却多了疏远,但看高公公的眼睛,又找不到疏离,心中会意。高公公是要用这样隐晦的态度,告诉自己圣人对自己有疏远了。
进入养心殿,圣人安排史仲竹给他念奏折,让陈杰誊抄。誊抄才是比较吃香的活计,笔迹写在大员的折子上,用笔迹混个脸熟,也代表了圣人看重,和荆远搭档的时候,誊抄一向是史仲竹做的。
念了一上午的奏折,史仲竹念得口干舌燥,午间休息的时候,圣人不小心撇见了史仲竹内疚的眼神。
“你那是什么神情?”圣人不高兴到。折腾了一个早上,在圣人的预想里,慌乱、委屈、愤恨都是应有的,手段高明点,就该是无怨无悔的忠臣模样,现在摆出一副内疚,对不起的表情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