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仲竹道:“我早就觉得你们夫妻相处有些问题,只是想着你们还年轻,多磨合磨合也是有的,没想到事情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史仲竹看史安要开口解释,抬手止住他说话,继续道:
“刚才,我们爬山,儿媳妇走不动,证明她平时是不锻炼的,身子骨比较差。安安,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夫妻一体,你这几年外任,是不是忙着政事,没有好好关心妻子,不然怎么连她的身体状况都不关心,你应该早就督促儿媳妇好好锻炼的。”
“就是因为看见儿媳妇身体较差,我才想着,你们是不是在避孕,毕竟父母身体健康,才能生出健康的儿女。可现在看来,儿媳妇自己一个人在着急孩子,你们之间都没有好好沟通过这些问题吗?”
柳氏看公爹直接问责丈夫,没有怪罪她,心里微松一口气,但想着这也不是丈夫的错,女人家生不出孩子来,哪儿能怪丈夫。
史安坐直身子,神色严肃,他知道他爹最看中家庭的,解释道:“是儿子的错,新任地方官,平日里内院都是她在打理,我也没有过多询问,平时柳氏身子可很健康,也就没发现。”
史仲竹听到她称呼自己的妻子为“柳氏”,就觉得问题很大了好不好,问道:“你怎么会不知道,你们平时从来不出去游玩吗?”史仲竹不解,新婚小夫妻,又没有父母约束,不是会三天两头的往外的吗?
“儿子忙于政事……”
“胡说八道!时间都是挤出来的,公事就真有那么忙?”史仲竹喝到。
柳氏虽搞不清重点,不知道史仲竹在生气什么,还是为丈夫辩解道:“有,有,有出去游玩,每年佛诞,都去寺里烧香了的。”
“那你们拜佛怎么去的?”史仲竹问。
“坐轿。”“骑马。”两人答道。
史仲竹真是让这两人给气的,拜佛还不是自己亲自走上山的,这虔诚吗?怪不得史安一直没有发现柳氏身子较差呢。史安是怎么做丈夫的,都不关心自己的妻子,史仲竹不满意了。
“那儿媳妇这么着急要孩子,你知道吗?”史仲竹问。
“儿子不知,平日里没有说到过这些,儿子一直都记着爹说的,孩子顺其自然,生儿生女在男子。”
嗯,总管还有一点儿让人欣慰的地方,史仲竹在心里点头道。
“儿媳妇,你也听到了,我刚刚说那些,不过是无心之言,哪儿知道你这么敏感,我们对孙子虽然期待,但也不是逼着你马上怀孕生子。安安也是,这儿女看缘分,我一直以为你们没有孩子,是因为安安想先打拼事业,等地位稳固了才要孩子,所以你们在避孕。就算是避孕,我都能接受,你又是为了什么把自己逼成这般模样?”史仲竹道。
柳氏惶恐的坐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慌乱的看了丈夫一眼,只见丈夫目光温暖,眼含包容。知道婆家这样包容她,不禁落下泪来,道:“爹娘体谅我,我……我嫁过来几年没有动静,自己就急得不行,这样的事情又哪里敢说,连我娘……都没有……”
柳氏说的倒是实话,她是土生土长的大家闺秀,这样的话题怎么会和丈夫公婆交流,外任连说心里话的娘家人都不在身边,更是憋闷,回来了就遇上守孝,连亲爹亲娘都只在丧礼上见过,说句体己话的功夫都没有。
“好了,说来说去,还是沟通不足,都是安安的错,既然儿媳妇嫁给了你,你就有责任让他平安喜乐。怎么人都焦虑成这样了,你都没发现,都是你的错。”史仲竹下定论道。
“不,不,不管他的事,是我不好,是……”柳氏站起来挡在史安前面,激动的解释,但看公婆小叔小姑都笑着看自己,才明白过来,公爹是在开玩笑呢,尴尬得手足无措。
这时候,下人来报午饭准备好了。史仲竹潇洒一笑,道:“我说错了,就是错了。罚你们夫妻二人中午饭食推迟一个时辰,走,我们先吃,让他们饿着。”
史仲竹招呼其他人走掉,史宁最调皮,不停回过头来,挤眉弄眼得挑逗史安,史安干脆别过头去,眼不见,心不烦。
见当爹的有意给他们留出时间空间,史安也拉起柳氏的手,慢慢在院子里转圈,轻声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