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谓长生?”苏墨痕盯着他们冷冷的笑“所谓长生,不过是和日月争辉,与天地同寿,可是当日月也崩摧,天地也毁灭,一个纪元又一个纪元,不朽的王朝也要腐朽,不灭的身躯也要被消灭。长生所在,不在五行之中,超脱三界之外,可是心中有长生这个执念,杀戮无涯,放浪骸骨,已经是进入了魔道之中,落了下乘。”他转过身躯,语气淡漠,继续说“我等皆认为自己高高在上,可是创造我们的人,他们却也不过是学孩子捏泥人一样,吹一口气,给自己那份寂寞增添几分生气罢了。”
“世事无常,命运的转轮一旦开转,谁也无法阻挡。也许你不想永生,可是它却将你推到了那扇门之前。”太就好像没听见苏墨痕说的话一样,自顾自的叙说“有些道路,走上了就没有所谓的回头。”太洒然一笑,飘然走到苏墨痕的身前“我懂你的意思,你心中有执念,这是好事,也是坏事,谁也不知道最后是好是坏,就好像神像的那张脸孔后,还有一张幽暗的脸。”
证道成神,自古以来,又有几人。追求长生者,也是不知凡几。可是无数个纪元前那些名字,又有什么理由被后人铭记?对于苏墨痕来说,心中唯有一口气,一道意识,一种精神才能永生不朽。
他微微轻叹,忽然响起了明朝那位戚继光,进入神堂中轰天一吼,吼碎了不知多少人的空想,对于他来说,逐出倭寇,保卫中华海疆,还百姓一个朗朗青天,不负平生所学,就是最好的长生。而事实上,他也的确是这样做的。但是这个时候,他似乎又是陷入了唯心唯物两大专题的边界,左右徘徊,心中已然有了目标,却不知道往哪边走。
不对,还是不对。他猛然吐出这样一句话,却是立刻被秋风分割。太皱了皱眉,他的眉宇就如同两把刀一样,轻轻一挑,有着淡淡的凛冽和淡漠,就好像是那雪亮的刀锋。“想不出来,就不必再想,随性而作,如果苍天助你,则就是水到渠成。庸人,方自扰。”
太的声音如袅袅轻烟,淡淡悠然,好似九天之上的一缕绝音,传入耳中,清静心神。只是苏墨痕的思想连着归藏诀都是飞快的运转,毫不停歇。他的瞳孔中,掠过一段段历史,带过一段段话语,见过一个个人的背影,就好像是自己早就已经知道了一般,在此时又是被唤醒。
他已经窥见那一丝光明,只要踏出一步,就是海阔天空。可偏偏就是那一张纸,就如同一座山横在了他的身前,答案尽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苏墨痕绞尽了脑汁,但是却无法踏出那一步,以至于他全身都是有了些颤抖,肌肉酸软的抽搐疼痛,他忽然有种脱力的感觉。
“我还是,太年轻了么?”苏墨痕颓然跌倒在地,全身尽是冷汗,黑色长袍紧紧裹着他的身躯,他突然有种冷的感觉,眸子中有一股灰暗的力量在扩散。这样子可怕太等人吓了一跳,东皇太一急忙扶起他,细细的检查着他的身体,却发现根本没有任何事情,只是他的真魂仿佛遭受了极大的打击,萎靡的厉害。
太白衣轻振,一根手指点在苏墨痕的眉心,他略略皱眉着说道“你已经离自己的道已经不远了。因为你的心和你的身体同样强大,可是你,还是太年轻了,你经历的太少,以至于当你窥见那一丝奥秘的时候,根本接受不了那种天道法则。”
苏墨痕有些怔怔的望着天,到底是不断让自己强大,还是追求自己的精神?还是两者兼收并蓄,但是这是何等的艰难。因为这两者很难协调,人心难测,未知不可知,谁也不知道怎么样,或许只是一步之差,他就是走错了一步,而这条路上,只要一条路走错,就是万劫不复。
他以前只是一个弱者,没有力量,所以他仇恨有力量的人,同时心中渴望力量,但是读书百遍,仍旧是崇尚一种不屈不挠的精神。可是如今有了实力,他又感觉那是一种自我的安慰。人心难测,机缘难求。天道循环,生死法则。
苏墨痕忽然有些乏了,所以他轻轻一叹,就是睡了过去。太不禁莞尔,他将苏墨痕扶起,然后拎着踏向虚空之中,他微微一笑“你这可倒是好,居然睡得如此如快,却把麻烦扔给了我。”
李飞扬见太远去,情急之下大喊“喂,你要去哪儿?!”这里可不是大尧,绝地死地简直遍地就是,还有很多不世出的强者,他自认为是一名出色的向导,可却也不敢瞎走,更不敢轻易远离城池方圆三千里。
只是太清冷的一笑,眉宇间竟是有了几分少年般的欢气“去囚龙潭一趟,那里有一头万年孽龙,罪孽深重,正好可以给这小子入药。”他说罢,就是脚下踩着清亮的太极图,横渡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