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在天空平稳的划过,横跨加勒比海,两个小时后,飞机进入哥伦比亚境内。
辛格斯的驾驶技术非常老道,即便是在黑漆漆的空中,他也能很灵巧的分辨轨道,并绕过一切可能出现的雷达,而哥伦比亚的国家防备力又非常的不堪,所以很简单的就能长驱直入。
期间陆寒去过驾驶舱一趟,他想帮帮辛格斯,他以前也练习过这种小型飞机,虽然时间过去久一些,但做个副驾应该不成问題。
但陆寒的好意却被辛格斯摇头拒绝。你是先生的客人,我一个人來开飞机就行。这是他的原话。
看到他粗糙的双手在一堆精密的仪器上灵巧的控制着,脸上表情专注,且认真不苟,陆寒认定他应该是个老兵,包括手指的老茧,以及走路说话的风格,都有军队遗留下來的痕迹。
再次回到机舱,李锐浩斜靠在沙发上看着一本考古系的书籍,非常认真,丝毫不把一旁的唐媛当回事儿。
唐媛现在的状态有些糟糕,并不是身体受了什么伤,而是精神很不好,也可以说是有些萎靡,心气神不高,她耷拉着头,虽然脸上的五官轮廓依旧动人美丽,但缺少了一些光彩神韵,仿佛枯萎的鲜花,耷怂着,在她嘴边泛起的白皮,已经非常明显。
走到对面沙发坐下,看着面前的女人,陆寒在思索片刻后,终于是从冰柜里拿出一瓶苏打水。
一句话不说,他将瓶盖拧开,递给唐媛。
唐媛抬起头,无神的双眼里微微怔了怔,仿佛不相信陆寒会这么好,她呆愣了足足三秒,随后仿佛一瞬间看清楚了什么,眼里有了点焦距,恢复了几分神采,但依旧是沒有动作。
她忽然侧了侧身,将拷在后背的手铐展示出來,意思非常明显,手不方便,喝不成。
而且她表情还有些委屈,透出小女人撒娇的几分味道。
陆寒可沒有傻到拿钥匙给她解开手铐,钥匙一共有两副,分别放在辛格斯跟自己身上,李锐浩则嫌太麻烦,就沒拿。
他停顿了一下,忽然起身坐到李锐浩与唐媛的中间,然后将水瓶递到唐媛的嘴边,期间他沒有说一句话。
唐媛美眸闪过一抹迟疑,很浓重的迟疑。
无疑,被一个男人这样喂水,多少会有些暧昧的味道,她想拒绝,想狠狠的咒骂陆寒,但她现在是真的非常渴,她甚至能感受到这瓶水中散发出的那股淡淡甜香气味,舔了舔嘴唇,她终于是将嘴巴凑近瓶口。
先是喝了一小口,唐媛把持着一贯的优雅,然后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这姿势说不出的诱惑,她抬头看了眼陆寒,这才咕嘟咕嘟的开始大口喝起來。
说实在的,唐媛喝水的姿势确实有些暧昧,仰着头,张着嘴,并摆出一脸渴望的表情,而且他又联想到刚才唐媛**身体的那一幕,现在的这个姿势顿时变得邪恶无比,他小腹有些骚动,是不安的青春骚动。
正当陆寒小小的意淫的时候,背后忽然传來一声不和谐的声音:“哎呀……陆寒,沒看出來呀,你可真是个好男人啊……连对唐媛这样的女人都可以这么温柔,哎……我要是女人,一定也要嫁给你。”
此话一出,唐媛立刻将嘴巴闭上,不再喝水,同时脸上飞上了淡淡的绯红,不知道是因为喝水喝的太急,还是因为李锐浩刚才那句玩笑话。
陆寒也尴尬极了,慌忙将水放下,体内那股骚动更是荡然无存,他这么做也是出于愧疚心,把人家害的家破人亡,沒必要连她也一起惩罚。
他苦笑的转过头:“李锐浩,你少说两句吧,她死了对你我也沒好处。”
“是是是。”李锐浩笑的很从容,捧了本书,脸上带着三分儒气:“我们的陆寒是出了名的大好人,大情人,哈哈……”
陆寒顿时窘迫不已,这话取笑的成分居多,但也不否认这是他的本意,毕竟自己的女人真的不少,而且之前孙丹妮那样的表现也落进李锐浩的眼里,他这么说,也有根据。
无奈的叹了口气,陆寒坐回自己的位置,他不去与李锐浩争辩,虽然他长着一副中国人的相貌,但毕竟他是土生土长的外国人,思想要比自己开放,取笑一两句,开几个玩笑,这些都很正常,沒必要去与他争辩什么。
但出乎陆寒的意料,唐媛居然也沒说什么,气氛出奇的安静,他试着抬抬头,看到这个女人在喝过水之后,脸色稍微恢复些红晕,她低着头,红唇娇艳,汨汨欲滴,整个人的气质立刻飞扬焕发起來。
也许是不愿意争辩,也许是懒得说话,反正唐媛就这么低着头,不吭声。
现在轮到李锐浩尴尬了,开了两句玩笑沒有一个人搭腔,将他一个人晾在那,他无奈一笑,咳了咳,才换了另外一种语气对陆寒说:“陆寒,不过我必须提醒你,唐媛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如果你不想被她杀死,听我的,等到事成之后把她交给我,我來替你解决这个麻烦。”
闻言唐媛与陆寒齐刷刷抬起头,几乎是默契,两人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脸上闪现出不悦表情。
李锐浩毫不避讳在场的唐媛,继续说:“陆寒,也许你还不知道唐媛在美国的手段,她真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中国有句话怎么说的?对对……叫最毒妇人心,我想她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我从沒见过一个女人会像她这样冷酷,这样无情,甚至连她自己最亲信的人都被她杀死,你告诉我,这样的人你留她的性命做什么??”
“李锐浩,你不用说了。”陆寒轻轻摇摇头,在李锐浩还想说话之前,他缓缓说:“留她一条命,这是你答应我的事情,希望你能遵守。”
李锐浩深深的看了眼陆寒,试图扑捉他眼里闪烁的东西,但很遗憾,陆寒掩饰的很好,最终他只得叹气道:“哎,好吧,我会遵守诺言的。”
要问陆寒为什么会这样,答案还是那两个字:愧疚。
沒见到唐媛的时候,所有的情绪都是愤怒,一心只想杀死她,然后解决掉这个麻烦,但当真正见到唐媛以后,他长久坚持的想法动摇了,是因为自己,她才家破人亡,流落国外,而虽然她试图报复自己,但结果呢?自己身边的人都活得好好的,但唐媛却已经沒有什么亲人了,最后还不得不去认马科尔当干爹,当他亲耳听到唐媛说出这一切之后,他心里早已沒有恨,只剩下愧疚。
陆寒靠在软绵绵的沙发靠垫,他能感觉到从唐媛的方向向他投來的视线,有些炽热,有些犀利,但他沒有去看她,也沒回应,心里一笑,恐怕她现在一定非常纳闷自己为什么会一定要留她一条命吧。
心里烦闷,他干脆闭上眼,将烦心事统统抛到脑后。
忽然,飞机猛地一阵剧烈摇晃,然后急速朝着前面倾斜,仿佛像是失去了重力,桌上的瓶瓶罐罐全部摔下,发出乒乒乓乓的声响,三人现在状态也好不到哪去,都被甩离了座位,要不是被前面的椅子挡着,恐怕会直接被滚到驾驶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