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比喜欢他还多?秦宓蹙了眉头,伏在闻柒肩头,软软的语气:“闻柒,以后再生好不好?”
爷不喜欢!不喜欢长得像他一样人见人爱的小美男。闻柒一把扑到秦宓身上,小手撑在秦宓胸前:“快说,有何居心?”
她整个人趴在秦宓上方,这般姿势,让秦宓不敢妄动,闻柒啊,撩拨时,总没有自觉。
秦宓不看她,垂了垂眸:“爷怕,”嗓音越发低迷,秦宓说,“地位不保。”俊颜微微泛了红,就是耳根也烫了。
地位不保?不可一世睥睨天下的北帝竟计较担心失宠?闻柒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哈……”趴在秦宓身上,笑得前仰后翻。
秦宓捧着她的脸:“不准取笑爷。”语气严肃了,他不该对这女子倒出满腹心思的,明知道她这般胡闹取笑,明知道他这般善妒吝啬。只是,是实话,他害怕被取而代之。
秦宓一本正经的模样,更惹得闻柒笑得花枝乱颤,她抹了一把笑出来的眼泪:“爷,你还能更有爱一点吗?”
秦宓不想回答,捉着身上的女子就亲,直接封住她喋喋不休的唇,狠狠吮着:“不困吗?”眸光灼灼,透露着危险的讯息。闻柒刚张嘴,秦宓便缠住了她的舌尖,用力一吸,闻柒晕晕乎乎了,恍惚间,只听见秦宓暗哑的嗓音说了什么。
其实,她困了,倦了,却同样醺了,乱了,沉沉浮浮好像不能自已,却鬼斧神差地俯身,亲在秦宓喉结上,眸子迷蒙,她却字字清晰,说,“爷,我们生孩子吧。”似乎不够,又补充了一句,“即便小美男绕膝成群,我一定独宠你。”她贼兮兮地笑,“爷,你会盛宠不衰的。”
秦宓笑着,任怀里的她兴风作浪,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只是,总归是没舍得让她孕育他的子嗣,十五的年岁,终究是孩子,他该捧在心尖儿上的,疼她,惜她……
夜里,折腾到了很晚,次日,闻柒不出意外地罢了朝,青天白日美人在怀,睡睡回笼觉也好,戏耍戏耍宓爷也好,要多惬意有多惬意,只是,有人扰了清梦。
早朝才刚过,左相大人求见皇后。上了一壶茶,一壶酒,闻柒与秦宓没兴致喝茶,左相大人却已三杯酒下了肚。
左相大人千婵月不冷不热地说:“太子余党肃清,一日之内朝中多数重臣告老还乡,填补官员尚来不及上任,今日早朝金銮殿上便乱成了一锅。”
秦宓靠着软榻,闻柒窝在他怀里补眠,眼皮一颤一颤,随口说了句不搭边际的话:“难得啊,左相大人上朝了。”
说得不阴不阳的,言外之意很明显:扰人清梦,令人发指!
千婵月啜酒,眸子总像微醺时,带了一分醉意,他说:“因为秦六爷来了。”
宓爷一来,这么早就巴巴跟来了!闻柒原本就混沌的脑子瞬间不纯洁:“不是吧?”
攻……受……两个字,在闻柒脑子里横冲直撞,碰出好大的火花啊,雷得她外焦里嫩了。
那一脸邪恶,完全溢于言表,千婵月额角都抽搐了几下,放下酒杯:“秦宓在,娘娘一贯会罢朝,微臣是摄政首辅大臣,只能代劳。”
敢情,大早上的是来表示民生民怨的。闻柒不说话了,秦宓说:“你很不满。”眸子冷冷地撇过去,一层薄薄的冰凌,锋利地好似能扎人。
护短!妻控!
千婵月饮酒,不冷不热:“不敢。”一脸阴翳的神色,表明他的不满。
于是乎,有点像剑拔弩张了。至于吗?闻柒连忙圆场:“嘿嘿,正事要紧,说正事。”
千婵月看都不看秦宓:“填补官员,娘娘可有人选。”那一壶酒,他倒是甚喜,一杯接着一杯。
问及此,闻柒伤脑筋了,秦宓直接将闻柒抱在怀里,睨了一眼千婵月:“你去处理。”
还真是理所当然光明正大地护自己女人。
“皇后亲政,微臣不能越俎代庖。”
秦宓眸子轻轻抬起,冷冷睥睨:“那要你作何?”
若是拿闻柒的一根头发与他这个十三年旧识相比,他肯定比不过闻柒的头发,已经没有疑问了。
千婵月的俊脸一变:“不如我明日便告老还乡,名归故里去。”
秦宓不瘟不火,眸光温柔地看着怀里的闻柒,轻描淡写地回了句:“爷的酒,以后你一滴也不准沾。”
威胁!不可一世地拿捏人!偏偏……蛇打七寸。
千婵月脸都红了,憋了半天,只说了一句:“是微臣说笑了。”顺带对着闻柒赔了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闻柒抖三抖,终于摸清千婵月的底了,酒之于他,就像红豆小笼包之于慕言,一样都爱得深沉,爱得不顾一切。
“闻柒,别管,让他去忙,我们回去睡觉。”秦宓抱着她就要走。
千婵月听了,酒都喝不痛快了,洒了好几滴,他不敢置信,这么不厚道,这么无赖的话,会从秦宓嘴里吐出来。
闻柒脸上还稍稍有点为难:“这样好吗?”
当然不好!
闻柒问完,片刻,对千婵月咧了个老少皆宜的贼笑:“那就辛苦左相了。”
这一对人,真的是同类,一样的黑心肠,朝中一箩筐事,全扔给了左相大人。
千婵月懒得说话了,起身抱着酒盏就走,走了几步,顿住,看了看秦宓:“南诏联合西启,先发制人来犯北沧,边疆告急,北帝倒是闲情得紧。”
秦宓眸子也不抬,拨了拨闻柒的发,无关痛痒地语气:“爷的事用你管,你很闲的话就帮爷的女人多干活。”
好像全天下都不知道他秦宓宠女人似的,用得着表现得这么光明正大?
“……”
久久,千婵月无语凝噎,抱着未喝完的酒壶,走人,他可以走,可以做牛做马任劳任怨,只是这酒……
秦宓懒懒嗓音:“放下酒再走。”
闻柒一双贼溜溜的眼睛瞪大了,这边瞧瞧,那边瞅瞅,火花快闪瞎了她的眼了。
这简直欺人太甚!好脾气如千婵月也不禁急了眼,狠狠瞪过去:“秦宓,你见色忘友。”那酒壶,怎么也舍不得撒手,里面起码还有三两江西的离贡清酒,千金难求。
见色忘友。闻柒喜欢这个词。
秦宓说:“爷愿意。”继续拂着闻柒软软的发丝,他越发爱不释手,“你可以走了。”
闻柒更喜欢她家爷这个回答,太有见地了。可惜,千婵月气急败坏了,举起酒壶就牛饮:“没了。”
这是个贪杯的男子,再恼,也不忘醉生醉死,以至于,一股江西离贡清酒下去,两眼一翻,倒下了,不省人事。
“醉了?”闻柒不解,看着秦宓,“他酒量不是很好吗?”踢了踢地上的人,没有半分反应。
秦宓拉着她的手,啄着她的指尖,讨好似的语气:“爷在酒里放了点东西。”他理所当然,“谁让他贪杯。”
她一直以为她最是黑心肠,原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闻柒嘴角不忍一抽:“爷,你和左相大人不会有什么深仇大恨吧?”
秦宓很认真地计较着:“他吵着爷和你睡觉了。”
嗯,爷也很记仇啊。
爷又说:“把他送去燕宸央宫里。”
这醉得不省人事的,送去了常宁公主那里,还不被生吞活剥了,燕宸央那般彪悍,左相大人肯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闻柒拱手:“爷,小的服了。”
秦宓扬扬唇角,揽着闻柒往寝殿走:“我们回去继续。”
继续睡觉?真的只是睡觉?这个问题,经不起闻柒的推敲,顿时觉得不困了,步子懒散,她问秦宓:“你和千婵月认识多久了?”
“十三年。”
日久生情神马的最讨厌了!
闻柒皱了皱眉,又问:“怎么认识的?”
“爷花钱买的。”
英雄救美神马的最俗不可耐了!
闻柒眉头蹙得更紧,抬着脸:“他好像很听你的。”
秦宓想了想,这么回:“他怕爷。”似乎,他身边的人,除了他的猫儿,谁都怕他。
相爱相杀神马的最呕心沥血了。
闻柒越看千婵月越觉得,他像被大攻折磨得死去活来却心口不一的小受,她呕心沥血了:“朝朝暮暮日久生情情到深处……基情四射。”重重叹一口气,又是心惊又是心酸,“诶,束缚在世俗里的爱啊!”
这厮,天马行空得很没边际,思想有多远,奸情就有多远,想必,日后除了雌性,雄性也是闻柒的重点防御对象,谁叫她家爷这么倾国倾城,越想越觉得任重而道远。
闻柒继续长吁短叹,意味深长地说:“爷啊,你命里犯桃花啊。”
秦宓命里犯的,其实是闻柒。
秦宓一张好看的容颜,由白到红,转绿,好不精彩,他的女子,总能惹得他恨不得吞了她,无话可说,秦宓捧起闻柒的脸便重重吻下去,长驱直入,豪不迂回的攻城略地,一个吻,几乎可以用暴戾来形容,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时间,他缠着她的舌尖,舔舐、啃咬、撕扯,在唇边拉出长长的银丝,又尽让他吞下了腹,连同闻柒的呼吸,她唇间的津液,急切又贪婪。
一个绵长的吻后,闻柒气喘吁吁,竟脱力地站不稳,染红了脸颊,久久找不回思绪,她不知,只是一个吻,如何能这样汹涌喧嚣,搅得她失魂落魄。她家爷,真是妖精。
秦宓牢牢搂着她,贴着她耳边:“还有力气吗?”嗓音低沉绵软得好似江西的离贡清酒,微微淡雅、暗哑,他说,“再胡说八道爷就一直亲你。”
这般心惊肉跳的感觉,闻柒招架不住,整个人蜷在秦宓怀里,猫儿似的哼哼唧唧:“没力气了。”她张开手,撒娇,“爷,抱我。”少有的女子做派。
秦宓亲了亲她殷红的唇,将她打横抱起。
而后,他抱着她,躺在了寝殿的那张沉木凤榻上,还解了流苏,遮住外面高照的艳阳。
闻柒惊叹了:“大白天的回寝殿干嘛?”其实她想问,大白天的躺床上干嘛?放帐子干嘛?这话,闻良民觉得会有歧义的,会让误会她心怀不轨。
秦宓却拦腰紧紧抱着她:“睡觉。”想着,又认真地补充,“和你一起。”
“睡?”闻柒干笑,“爷,这不太好吧,传出去了,别人还以为我和爷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影响不好。”她表现得很坦坦荡荡光明磊落。
确定没做见不得人的勾当?说这话,闻柒也不脸红。
秦宓言简意赅:“不管。”
爷任性了,完全随着性子来,粘人得紧。闻柒揉揉眉心,苦口婆心了:“爷,一天到晚地窝在榻上伤身啊。”比如说昨晚,闻柒的腰可是现在还疼着呢。
片刻沉吟,秦宓唇角微微抿起,拉成一条僵冷的直线:“爷明日回北沧。”
闻柒想起了千婵月醉死前的话,两国来犯,北沧边关告急。
闻柒拧着秀气的眉头:“这么急?”
难怪,他这般缠她,不忍半刻离了她。
秦宓轻拂着她的背脊,将下巴搁在闻柒肩窝,蹭了蹭她:“南诏与西启已经先发制人,北沧要征战天下。”他凝着闻柒的眼,泼墨的眸深沉却缱绻,“我不会不让战火燃到大燕,你在这等我便好。”
他是不愿的,带着她奔波,风吹雨打戎马硝烟,他舍不得她去受,他秦宓的女子该被捧在手里,藏得严实,不受一分一毫世俗的罹难,因为他舍不得,因为他愿意代她去。她非凡人,本该睥睨这世间,所以,他要为他的女子征战天下。
闻柒眸子沉了又沉,极少如此不含半分笑意,她仰着头迎上秦宓的视线,一字一字咬得很重:“我不会等你。”语气认真得有些执拗。
秦宓抱着她的手,紧了紧,微微有些僵了,然后一只凉凉的手,覆住了秦宓的手背,轻轻拂着,像她的嗓音,能撩起痒痒的涟漪。
她说:“这次换你等我,不要单枪匹马地为我去独闯,不要留我一个人独善其身,我不喜欢,我也舍不得你如此,所以留在北沧好好等我,我很快就去寻你,然后平定北沧也好,征战天下也好,我们都一起。”
他的闻柒,不喜欢保留,不喜欢独善其身,她敢闯,不同于世间女子,不将风月留在诗画里而独享那一方庇护,她站的位置,是他身侧,与共。
“好。”秦宓轻轻地吻她的唇。
闻柒弯弯眉眼:“那还睡觉吗?”
秦宓将她安置在怀里:“嗯,得补回来。”
整整一日,秦宓不离闻柒片刻,不愿半刻独守。
临别之际,总恨光景如梭,不懂相思,只叫那离人未走,便拾了一把红豆。
半个月,许是转瞬的光景,嗯,闻柒算算……恩,一日为三秋,半个月是多久呢?诶,好多年好多年没见啊,想及此,心儿都揪扯了。
闻柒高坐在院子里那棵梨树上,捂着心口,踢着树干,板着手指数日子,诶,诶,诶!度日如年啊!闻柒发现——
哎呀,相思病来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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