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演武场堪称武夷派内第一“风水宝地”。这里原本是专属女弟子的演武场,但演武场不放在百花门内部,而是修建于门外的公共区域,用意不言自明。松、竹、梅三门的男弟子喜欢到这里来卖弄比拼,在美女面前出风头,女弟子们闲着无聊也爱看他们耍猴,当然也有些姑娘真的会被某些最优秀的男弟子吸引,满脸痴迷地喝彩叫好。
自从竹门陈默风抢去了武夷派掌门的位子,竹门弟子越来越嚣张,因为发生冲突之后挨罚的总是另外两门,渐渐地竹门几乎霸占了百花演武场。另外两门除了少数极其自信的最强弟子,别人基本不来了。特别是“大比”即将来临之际,松梅二门都忙着在内部加紧修炼,更不会有人来百花演武场跟竹门的人瞎斗气耽误工夫。
在这种情况下,松门才来武夷两年的阿炳和今天刚入门的白鹏居然出现在演武场边,白鹏更冒天下之大不韪,在众目睽睽之下,与大伙迷恋已久的、百花门两大仙女之一的玉孔雀勾勾搭搭!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竹门众弟子一拥而上,将白鹏和阿炳围在中间,其中某人还拿木剑指向他喉咙叫嚣着挑战。
白鹏苦笑着无奈摊手:“我不想打。”
他倒不介意教训教训这些个陈默风的徒子徒孙,但在陈默风为了三年一度的大比武露面之前,他可不想生事。万一引起了陈默风的警觉,向哪个秘密闭关处一藏,自己这一趟武夷派卧底之举就算白忙。
可对方并不想就此罢休,木剑继续前伸,距离白鹏咽喉只差半尺,冷笑道:“软蛋!什么叫不想打?你怕了就老老实实说你怕了!怕了你爷爷我的剑!”
白鹏笑了:“嗯,我是软蛋,我是怂包,这样你心里舒服点没有?”
一众女弟子看了白鹏表现,未免有些失望,议论纷纷,大意是说他“枉自长个好面孔,却没有男子血性”。其中有些姑娘见他与玉孔雀交换了信物,妒忌玉孔雀之余也恨上了白鹏,吃不着的葡萄定然是酸的,难免对他挖苦得更厉害,诸如“胆小如鼠”、“也只有玉孔雀那种蛮夷疯婆子才瞧得上他”云云。
竹门那弟子被白鹏不阴不阳的态度激出更多火气来:“你害怕,不应战,以为这样我就不能打你一顿?你与百花门女弟子私下往来,触犯门规,我身为师兄,对你执行家法!”说着话木剑向白鹏咽喉一送,却被横刺里伸来另一柄木剑挑开。
阿炳挡到白鹏面前,横剑在手:“李成,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小师弟今天刚入门,还没学过什么武艺,你向他挑战,摆明了以大欺小!”
“那就换你!”李成身形一晃,木剑斜劈。
阿炳挥剑挡开,飞身突刺,两人顿时战成一团。虽然双方都用木剑,但在真气灌注之下,也带出“嗤嗤”的劲风,剑身相击时,声响与金铁无异。以他们这样的功力,假如白鹏是个真正的新手,的确抗不住木剑一击。周围人也都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给他们空出一个圈子,惟有白鹏似乎不晓得厉害,仍然愣愣地站在原地。
白鹏不退远,是因为发觉阿炳不是人家的对手,打算找机会暗暗相助。正聚精会神看他们战斗时,忽然衣袖被人一拽,耳边传来玉孔雀柔糯动听的声音:“当心!退开些!”
白鹏笑了笑,退出几步,却抓住了玉孔雀的手,扭头盯着她细看:“孔雀,你真美!眼睛大,声音也好听!”
玉孔雀得意地一笑:“我知道……好了,别看我,看比武,好好学!”
白鹏仍然盯着她:“他们都说我是软蛋,你还喜欢我吗?”
“喜欢。你刚入门,还没学到什么。冒失送死的人不是好汉,是傻瓜。”玉孔雀低下头去,另一只手也搭在了白鹏手上,轻轻抚摸着,“但是,如果你武功学好了还软蛋,我就不喜欢了。”
白鹏微微笑出声来,看着玉孔雀低头时闪动的长睫毛,轻声道:“看着你,我现在已经硬了!”
“嗯?什么?”玉孔雀抬起头,很迷惘地看向白鹏。
白鹏坏笑:“你不懂,将来跟你解释。”
玉孔雀见白鹏的样子,好奇心发作,瞪大了眼睛正想追问,忽听阿炳闷哼一声,连连后退,一手捂着胸口,从白鹏身边踉跄而过。
白鹏连忙放开玉孔雀,伸手扶住阿炳。
对面的李成狞笑着提剑飞扑,还要继续追杀,白鹏默念“站住!”一个心震术放了过去,李成顿时脸色一白,神志陷入恍惚,从飞跃状态直接跌落,“扑通”一声趴倒在地上。
阿炳还不知道李成发生了什么,低头皱眉捂着自己胸口,纵然他皮糙肉厚,被内功强劲的对手用木剑刺中肋骨也不好受。痛苦呻吟道:“我……我输了……”
“你没输!”白鹏笑呵呵地一拍他肩膀,伸手指向李成,“看他!”
阿炳顺着他手指一瞧,居然李成面色灰白地坐在地上,被一群竹门弟子乱糟糟地围着,七嘴八舌询问他怎么突然跌倒。李成自己都不明白,晃了晃脑袋:“这是什么妖法?”又抬头向阿炳看来,“我赢了你!”
阿炳笑道:“你赢了,可为什么我站着,你躺着?”
“我明明……明明刺中你了……”李成到现在还有些恍惚,只得扭头向旁边看去,那里有个年龄较长的竹门弟子被众人簇拥在中间,似乎是所有人的领袖。
阿炳低声对白鹏解释:“那人是竹门四代弟子的第一高手,已经入门十年了,叫吕傲天。原本叫吕天,他自己给加了个傲字。”
“呵呵,还真够自大的。”白鹏看了看吕傲天,忍不住笑了起来。武夷派男弟子的相貌普遍不佳,这吕傲天在其中格外出类拔萃,长得就像一幅意境高远的水墨山水,五官东一坨,西一簇,中间留着大片含蓄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