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气氛仿佛凝结成一团,让人无法呼吸,薛汶缩了缩脖子,激灵灵一颤,再也不敢往下说了。
良久的沉默,久到让他以为昭元帝不会再开口,一道冷然声音打破了死寂——
“清韵斋……”
昭元帝缓缓说出这三个字,一字一吐,声似冰雪,眉间怒焰已化为犀利冷笑。
“清韵斋,是绝对不会帮助朕的。”
他断然说道,语气中含着冷然轻蔑,“朕,也不需要他们任何的援手。”
薛汶小心翼翼的偷眼看他,鼓足了全身的勇气,轻声嗫嚅道:“万岁……您跟他们有仇怨吗。”
“仇怨?”
昭元帝摇了摇头,缓缓闭上了眼,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一道紫衣身影,撑着墨染绘伞决然而去的情景——
“君与我,自此陌路……”
这短短一句,伴随着莫愁湖边的风雪呼啸,牢牢烙印在他脑海里,六年来,不曾或忘。
自此陌路吗……
羽织。
他睁开了眼,冰冷的指尖,握住腰间的佩剑,深深的握住,几乎要在剑柄上捏出五个指痕来——
“朕走的这条路,与清韵斋所期望的……截然不同。”
他的手指终于缓缓松开,玄铁铸就的剑柄,被擦拭得光可鉴人,他凝视着它,静静映出自己的双眼——
“所以,道不同,不相为谋。”
最后一句,乃是平静的低语,好似火星闪了一下,随即化为了死灰。
寝殿于是再无声响,惟独窗外的风声呼啸,连高台上的灯烛,都因暗息而飘摇不定。
薛汶不自在的咳了一声,感觉到气氛的诡谲,他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看皇帝的样子,断不能在他耳边提起“清韵斋”三字了,那么,最近关于它的一些传言,就先别在他面前提起吧!
一切,等拜会无翳公子这位高人之后再说。
****
二天后
日近中午,直到室外传来叫喊嬉笑声,丹离这才舒服的呻吟一声,懒洋洋的从温暖被卧中伸出一只手,摸索着自己的衣饰。
没摸到轻软的衣料,倒是捋了一手毛,随之而起的,是麻将哀怨的叫痛声:
“喵————”
“麻将你太肥了啊,都压到我枕头上了。”
丹离一边起身,一边含糊埋怨道。
麻将愤怒的弓起背,好似要打架的模样。
“你又欺负你家麻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