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锁各个隘口的伪满军警之间不仅相互建立了电话联系,而且各个隘口之间与身后司令部之间也有有线电话联系。我们在这些封锁隘口伪满军警中也发现了少量的日军。甚至我们还发现封锁隘口各个伪满军警哨所中还发现了由日军控制的无线电台。”
“这些伪满军警将各个出山的隘口严密封锁起来,严禁任何猎人、采参客、以及各种山货商人甚至包括他们各个伐木场的人进山。原有在山中的各个伐木场已经陆续撤离。苇河县境内苇安山、蛤蟆塘两个伐木场现在已经是人去屋空。”
“据亚布力的老百姓讲,所有的劳工都被押出山,在亚布力车站上车之后,不知道运到什么地方了。他们只知道,在山中的所有劳工都将陆陆续续的迁移出来。”
“小鬼子不仅封锁了山地,搬迁了所有的伐木场,就连小鬼子已经建成的各个集团部落中德百姓要想进山打柴,都只能携带一个人一天的粮食,只要超过伪满滨江、牡丹江两警察厅联合下发的规定上的数量,便一律按照通匪论处。”
“还有一个关键的情况。据那个皮货商人讲,小鬼子前些天突然在滨江、牡丹江两省除了哈尔滨地区之外,其余地区实行物资配给制。所有的粮食、布匹、棉花、食盐甚至煤油、糖一律按照人头统一供给。粮食、食盐每人不得购买规定上超过三天的定量,多了想买都买不到。”
“至于棉花、布匹、煤油等其他物资,必须要凭借居住地警察署的证明方可购买。而药品、电池,只能到日本人开设的药房去购买。所谓满人开的医院可以看病,但要想买药只能去日本人开的医院和药房,除了中草药之外,满人开的药房、诊所中的西药全部被收走,甚至连一卷纱布都买不到。”
“而在乡村的各个集团部落中,老百姓手中的粮食全部被强行收走。全部集中在日伪军集中驻扎的较大城镇之中,每三天由驻集团部落中的武装军警集中押运,按照定量发放一次。”
说到这里,黄大力沉默了一下道:“这次小鬼子的手段极为毒辣,就是集团部落中的老百姓的棉衣,除了每人只许保留一件之外,其余的也全部被收缴一空后,全部焚毁。”
“司令员,鬼子不仅实行了严密的封锁,还在各个路口贴上告示,警告各地百姓一旦有可疑人物出现,如果举报,无论此人是不是反满抗日分子,都有奖赏。若是知情不报,以通匪罪严厉处置。甚至在苇河县城还贴上了我们在鬼子那个基地被强迫照照片。只不过,小鬼子现在不清楚我们那些弟兄阵亡,那些弟兄还活着,所有的弟兄,大部分的照片都贴在城墙上。”
“鬼子这次下了这么大的力度,有了在阿什河一线的前车之鉴,我们那里还敢轻易与当地的百姓接触,购买食物。即便是能接触上,也基本上买不到什么。老百姓手中也没有粮食。所以这半个月,我们基本上都是饥一顿、饱一顿的。”
黄大力的汇报,让杨震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观察地图良久,杨震用线将黄大力指出的各个驻扎了伪满军警的点连在一起,形成一个圆圈之后,将手中的红蓝铅笔一丢对着身边的郭炳勋道:“小鬼子这次居然下了这么大的力度,这下子足足调集了上万的兵力,在我们周围构筑起这么大的一个包围圈。”
郭炳勋摇摇头对着杨震道:“司令员,你发现没有小鬼子这次封锁与之前截然不同,居然以伪满军警为主。其中少量的日军与其说是配合作战,倒还如说是起监视或督战作用。”
“小鬼子这一手部署虽说看起来至少短时间内暂时还不会对我们造成什么威胁,但是仔细看却是很毒辣。他们封锁了牡丹江与滨绥铁路,基本上切断了我们东进或是北撤与抗联二、三路军汇合的路线。使得我们只能困守在这一片深山老林之中,根本无法与其他部队配合作战。”
“另外这些伪满军警的部署,虽然看起来很分散,但相互之间却是通过有线电话与无线电台联系的极为紧密,可以起到相互策应的作用。而他们在宁安、苇河两县城的部署了靖安军与兴安军的骑兵部队,大大增加了其机动性。无论我们打他们的哪一个点,他们都可以利用骑兵迅速增援,甚至死死的咬住我们不放。”
“他们又在城乡搞配给制,反过来倒是对我们实行了另一种坚壁清野的战术。我们现在即便打下一两,甚至几个集团部落,也很难补充到足够的给养。而且除非攻击县城,否则根本筹集不到药品等一些必要的物资。”
“不过,我一直在琢磨,小鬼子采取这种战术,若是对付缺衣少食的抗联,也许还会有一定成效,但是对付我们这种反坚壁清野的战术究竟会起到多大的作用,我想小鬼子心中应该是有数的。”
“至少在字面上理解,小鬼子这是准备将我们困死、饿死、冻死、拖死在这深山老林之中。可从深意上来看又不太像?我们在苇河县城缴获的那列军火列车上有多少物资,小鬼子应该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