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不出办法,无奈之下,杨震只能一天一封电报,催促二路军总部趁着牡丹江已经上冻,抓紧时间尽快南移就食、解决部队最燃眉之急的冬装。
看着一脸阴郁的杨震,知道他心中在想着什么的李延平拍了拍他肩膀道:“司令员,你也别太过于焦虑。总指挥在东满地区打了多年游击,经验丰富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总指挥迟迟不肯南移,并非是对我们的不信任,更多的是恐怕惦记下江地区的其他部队。”
“二路军各部没有电台,只能靠交通副官相互联络。总指挥部这一南移,与属下各部队,尤其是已经撤之同江、富锦地区的五军一部与七军就彻底中断联系了。在敌情如此严峻的情况之下,你让总指挥怎么能轻易的下定决心南移?”
“五军在前段西征以及日伪军对下江地区的清剿之中,虽然损失巨大,部队已经十剩二三,但五军毕竟是总指挥一手创建的。还有七军,也是二路军的主力。你让总指挥中断与他们的联系,总指挥能下的了这个决心吗?”
说到这里,李延平犹豫了一下道:“二路军主力三个军中,四军已经损失余烬,可以称得全军尽墨。而五军战斗力最强的一师也随着师长的叛变而损失,二师到现在又不知所踪。但总指挥身边还有五军三师,以及四军、五军其余各部西征之前留在下江地区的少量留守部队。还有活动在北面的七军。”
“与北满的三路军,南满的一路军不同。自去年家兄被调走之后,整个二路军几乎都靠着总指挥一个人在苦苦支撑。总指挥可以说是二路军的主心骨。”
“现在下江地区的敌情如此严重,若是总指挥这么在一走,下江部队的人心可就彻底的散了,一旦人心散了,这二路军也就彻底的完了。不说别的,就算是稳固人心,总指挥也不会轻易的离开。”
“司令员,抗联各部可没有电台。别说各师,就是各军与总部之间除了交通员之外,也没有任何其他的通讯手段。总指挥想要指挥留下的部队继续斗争,就只能留在下江地区。”
李延平说完这番话后,也是一阵苦笑。他不知道自己这番话是在开解杨震,还是在开解自己。对二路军总部的安危的担心,作为一名老抗联,他远比杨震更为着急。只是总指挥迟迟下不了南移的决心,他也无可奈何。
对于总指挥性格很了解的李延平来说,他很清楚总指挥迟迟不愿南移的原因。在日伪严密封锁,各军联系手段单一,二路军余部又大多北撤的情况之下,二路军总部一旦南移,也就意味着与撤至同江、富锦的二路军残部彻底中断联系。而没有了总指挥,各自为战二路军余部恐怕就要散了。
对于李延平的话,杨震摇了摇头:“在现在下江地区严峻的形势之下,总指挥最应该做的是保存实力。在如今下江局势至少在短时间之内无法改变的局面之下,我看完全可以命令已经退到同江、富锦一带的四军留守部队、五军余部与七军过江,退到苏联境内暂时休整。”
“退入苏联境内?司令员,我们与苏联虽同是**的部队,但苏军对我们退入苏联境内的部队一向是缴械、关押。今年二月,三路军的三、六军主力在攻打萝北县城战斗中,因敌众我寡被迫在军长的带领之下撤入苏联境内。”
“可部队刚一撤入苏联境内,就被苏军缴械关押。五百多干部战士,到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不知道给他们弄到那里去了。而指挥战斗的六军军长和几个师长也到现在渺无音讯。老大哥这一手,几乎将三路军主力之一的六军给弄垮了,即便是兵力最多的三军也是元气大伤。要知道,那五百人可是几乎集中了三路军所有的骑兵。”
“连同之前的在苏联境内被扣押十一军军长、三路军总指挥,到现在我们单单被扣留的高级干部就三人。至于师以下的官兵更是不知道有多少。我们实在不敢轻易的过江。因为到那里也就意味部队彻底的损失掉。而这种损失要远比战场上损失更让人心疼。”
“去年年末,总指挥曾亲自渡江与苏方交涉,希望苏联能够放回三路军总指挥以及各级干部,帮助恢复与中央的联络,可却连一个高级官员都没有见到,被一个少校就给打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