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尘先是微微眯起眼睛扫了陆一凡和蓝辰一眼,继而口中缓缓地呼出一口气,接着身子慵懒地向后一仰,两条腿便是顺势搭在了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婢女的肩上,而另外两个婢女见状赶忙凑上前去为习尘小心翼翼地捶起腿来。
“陆公子,蓝公子!”习尘半仰在象椅上微闭着双眸,似乎是在享受现在这种舒服的感觉,根本就没有将注意力放在陆一凡几人的身上,“回去吧!这里不是你们这些王公世子该来地方,你们的老子想趁机给你们一个磨练的机会,但却选错了地方,这里是北疆边卫府,不是给你们增添荣耀好日后升官发财的地方!”
“你说什么?”习尘此话一出,蓝沉便是一阵暴怒,冷声喝道,“大胆习尘,你可知道你现在在和谁说话?”
“知道!你老子镇北公蓝世勋的脾气都没有你这么大!”习尘也不恼怒,说起话来依旧平淡如水,“你该好好学学,镇北公可比你这小子有礼貌多了!”
“我爹的名讳是你这小小的卫府都督叫的吗?”蓝辰不顾三春的劝阻,一意孤行地冷喝道,“当心你屁股下的座位坐不稳!”
“要是有人能让我的屁股从这座位上挪开,那我早就不在这了!”习尘似笑非笑地自言自语道,而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正眼看蓝辰一眼,“圣域之内,皇、王、公、侯、臣、府、吏七个官位,不可以下犯上!不可尊卑不分!这些事情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了然于胸了,就不劳烦蓝公子告诉我了!”
习尘所说的七个官位正是如今圣域之内的七个官阶,其中皇位至高,其次是皇族的血脉宗亲能有机会被封为王位,而外姓之人做到最大的官阶就是公位,正如陆一凡的父亲陆昊谦和蓝辰的父亲镇北公蓝世勋就是位列于公,说是位极人臣其实一点也不为过。而公位之下便是候,今日坐在象椅之上的习尘在官阶上就属于候位。按理来说他自然是在镇北公和文鼎公之下的无疑,只不过他的身份实在是太特殊了,毕竟封疆大吏远非一个官阶可以一概而论的,正如习尘自己所说,如果有人能撼动的了他的地位,那他这些年得罪的权贵多了,他也早就应该不在了,可事实上他依旧坐镇北疆边卫府,这也足以说明在领皇的心中他这个候位是多么的重要。而侯更多指的是各个城池的城主,比如当年温阳城主谢阳,他的官阶就是候,因此他的府邸被称之为温阳侯府!
侯之下便是臣,臣还有一种称呼称之为‘将’,文臣称臣,而武臣则称之为将。臣在朝中,而将在军营。比如在如今的北疆边防大营之中,主将为‘侯’位,而他麾下的一众偏将则全部是‘将’位。再往下就是府,府的权力一般不算大,但却很具体,譬如掌管城军的统领就属于府位,而今日在边卫府中的十三位旗主也属于府位。府之下就是吏,吏就不再多言了,只要是拿领皇之俸禄的人全部都是吏,军营之中的每一个将士,亦或是边卫府中的每一位北边卫,他们都属于最小的官阶,吏。
最后值得一提的是一件事是,如若有人对整个圣域和整个皇族有巨大功勋的,也会被当时的领皇破格提升到皇位。比如当年的西皇冥远,亦或是东皇靖海。他们都属于外姓强者,但同样能被称之为皇,在荣耀地位上是与领皇平起平坐的。
“你……”
“好了蓝辰!”就在蓝辰欲要再度发作的时候,陆一凡却极和适宜地阻止了他,说罢陆一凡还冲着习尘拱了拱手,朗声说道,“我等即是受父命,但同时也是承皇恩,还望都督明鉴!”
说着陆一凡还从袖中拿出了刚才的那张有着领皇落款的亲命书,摊开在习尘的面前。
听到陆一凡的话习尘的眼皮陡然抖动了几下,继而他缓缓睁开眼睛,接着慢慢地坐直了身子,斜靠在椅子上眯起眼睛紧紧地盯着陆一凡,习尘根本就不用看那张命书,因为他早已知道这张命书定然是千真万确的。
面对习尘深邃的双眸,陆一凡淡然回视着,眼神之中丝毫没有闪避之意。
突然,习尘的眼中陡然闪过一道骇人的精光,因为就在刚才他的余光赫然扫到了陆一凡身后的柳三刀以及蓝辰身后的海老,而当习尘看到他们二人时,原本微微眯起的眼睛竟是陡然睁开了,非但睁开了,而且眼中还布满了浓浓的惊诧之色。
很多时候,绝顶高手之间根本不需要刻意的试探,只要一个眼神一个感觉便足以感应到。
“不知今日谭四败在了你们两位哪一位的手中?”习尘突然开口询问道,声音之中带有几分好奇。
“那不重要!”柳三刀冷冷地回应道。
“哦?”习尘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柳三刀,虽然柳三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聪明绝顶的习尘却已经知道了答案,“那你告诉我什么重要?”
“我主子在跟你说话,先回答他刚才的话……”柳三刀根本无惧习尘的目光,态度依旧强横霸道,一字一句地说道,“最重要!”
柳三刀此话一出,习尘不禁轻轻一笑,他的笑很古怪,令人看不出他究竟是轻蔑的笑,还是真的感到柳三刀的话可笑。
“都督!”陆一凡再度向前一步,将手中的领皇命书再度举高了几分。
“行了!”不等陆一凡再说,习尘却是颇为不耐地冲他挥了挥手,继而缓缓站起身子,慵懒的伸了一下自己筋骨,而后在四个婢女的陪同下,优哉游哉地走下了高台,没有理会任何人径直走出门正殿的大门,然而就在他的一只脚刚刚迈出门槛之时,习尘终于再度开口留下了一句话。
“就算领皇大人在这我的回答也一样,北疆边卫府从来不养公子爷!我对所有人有没有资格入府的标准都一样。你们若想留下,那就先过了今晚的入府挑战再说吧!至于今日你们在镇中闹事,就等今夜挑战之后再议不迟!”
说罢,习尘便消失在了正殿之外,殿中只留下了面面相觑的几位旗主和满眼沉重的陆一凡几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