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蕊笑嘻嘻的行礼:“谢太夫人了,您早点这样说现如今奴家已经回到怡红院了。有什么您尽管问,奴家看在银子的份儿上当然会知无不言的;可是——”给银子那当然就好说话多了,但她岂能就这样平白便宜了眼前这位眼高于顶,把不屑、鄙夷放在脸上的贵夫人。
“您不叫姑娘们过来伺候,奴家和姑娘们还真是有点不舍得呢,怎么说也是一笔大生意啊,就这样没有了。您真得不想见见昨天晚上伺候丁将军的姑娘们?”看到丁太夫人的脸色转青,她才嘻嘻笑道:“好吧,太夫人不想见便不见,只是您让人把奴家打成这个样子,不给点银子去瞧大夫,说不过去吧?”
又是一口气冲上来,丁太夫人看着没脸没皮的烟花女子:“你不要得寸进尺!”
蓝蕊不以为然的嘻嘻笑:“这怎么能叫得寸进尺?瞧,奴家的衣服也破了,这可是奴家刚做得,一尺布足要一两银的上好布料啊,再看奴家这脸上的伤——耳光您不能白听响吧,一个算您二两不算多吧?还有奴家的头面那可是……”总之她的损失惨重,而丁家当然要包赔才可以。
丁太夫人气得真想让人把蓝蕊打死算了,刚刚丁家那么多人有谁真动了蓝蕊一根手指头?衣服是她自己扯破的,头上的首饰也是她自己滚来滚去掉在地上被人踏坏的,而耳光也是她自己的打的,最可气的就是——分明就是蓝蕊刚刚撞她,堂堂的诰命被个烟花女子如此戏弄,实在是让人忍无可忍!
大管家的目光飘过来,使得丁太夫人忍无可忍也只能忍,因为蓝蕊手中有那个欠据,还有她院里三十多个姑娘:真闹起来不管官府如何判,丢脸的铁定是她丁家啊。
发现拿眼前的烟花女子没有半点办法后,丁太夫人再一次的强压下怒气:“好,给你银子五两。”破财免灾吧。
蓝蕊岂能就此罢手:“我的衣服五两也买不回啊,我被伤得可不轻啊……”吧啦吧啦又是一通后:“五十两。”当真是狮子大开口。
“六两。”丁太夫人咬牙切齿了,她真得没有不想和个烟花女子一般见识,可是、可是银子啊,白花花的银子总不能她要就给她吧?
“四十九两。”蓝蕊眉眼都在笑“十两。”
“三十九两。”
“二十两”
“三十两。”
“二十五两。”丁太夫人真想把蓝蕊碎尸万段。
“好吧,奴家吃点亏吧。”蓝蕊心花怒放啊。全身的行头加一起也不足五两啊,弄到二十五两她今天晚上回去睡觉也会笑醒的。
丁太夫人感觉自己不能再容忍蓝蕊多久,马上开口:“昨天我儿子怎么到了你的怡红院?是谁给你的这张欠据?”她当然要查出来,岂能这样就被人谋算了去;快点问完快点让蓝蕊自丁家滚出去,再多看眼前不要脸的女子一眼她都会减寿的。
蓝蕊很好笑的样子:“是你们丁家的小厮喽,喏,和他们穿得一样,扔下丁将军和欠据的他们就离开了。”丁太夫人看她一眼:“当真如此?”不可能是府中的人送去的,如果是丁家的送丁阳到怡红院去,她早在昨天晚上就会知道。
“太夫人,你应该问问丁将军,还有你们家的门房,比问我这个不识得你们府中任何一人的外人强?反正丁将军如果是自你们府上离开去我们怡红院,总不会自院头上翻过去的。”蓝蕊懒得理会丁太夫人莫名其妙的话伸出手掌:“银子,六百三十七两,谢谢。”
紫萱现在的心情很好,去文昭的卧房看过又到文昭的书房看过,拍拍他的头道:“姐姐没有想让你成为顶天立地的英雄,也不想你成为闻名天下的学士,姐姐只希望你能认真的去学了,学得东西都真得明白,知道是非黑白对错,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能开开心心的活一辈子就好。懂不懂?不要让自己太累了。” \"
文昭倚在紫萱的身边:“我也不是真得想去考什么状元,我只是想能保护姐姐;有那么一天,让所有的人都不敢再对姐姐大声说一句话,再也不敢随便诬姐姐是恶妇。”
紫萱笑着拥他入怀:“应该是姐姐保护你才对……”话没有说完就听到发外面传来叫嚷声,她的眉头皱起拉着文昭步出书房,看到来人她笑了起来:“太夫人,你来是可真得慢啊,倒让我好等。”
丁太夫人指着紫萱:“今天我定要和你到御前分说,定要让皇上还我们母子一个公道。”
“丁阳死了?”紫萱挑起眉头来:“看太夫人这个样子,丁阳应该还活着才对。”看丁太夫人气急败坏的样子,再瞧她的装扮,想来没有少在那个怡红院的老板娘手中吃亏啊。 丁太夫人真想冲过来打紫萱,可是这里不是她的丁府而是护国夫人府,如果不是护卫们不多,她连闯也闯不进来:“你居然咒我儿死,你害得他成那等样子,如果、如果我们丁家绝了后,你、你会有报应的。”
紫萱淡淡的道:“报应?这应该是你们丁家的报应吧,不知道感恩图报,所以老天才会收拾你们丁家。对了,你不是说要进宫,正好,我就在等你,一起吧。”她扬声:“来人,备车。”有自己家就是好啊。
丁太夫人闻言微微有些迟顿,听到大夫说儿子的身体亏损的厉害,性命虽然无碍但是以后还能不能房事还要看看再说,她就想把紫萱杀了;安顿好儿子想也不想她就冲到了护国夫人府找紫萱算帐,可是紫萱这么气定神闲的要和她一同进宫,让她想起一件事情来:昨天晚上她的儿子丁阳去做什么她可是知道的。
“走吧,怎么不走了?”紫萱看着她的眼睛冷冷的道:“正好让御医给丁阳瞧瞧,到时候事情自然会有分晓;看皇帝是会降罪于我,还是降罪于你们丁家。啧啧,这下子丁家又在京城扬名了,太夫人。”
丁太夫人盯着紫萱半晌,忽然咬咬牙一声不吭转身就走。
的确,丁阳在酒中下了药要和自己的妻子欢好,皇帝也不能因此而认定丁家有罪;但是丁阳喝下那些有药的酒后,却带着妾室去青楼鬼混一个晚上,以至于身子亏损的厉害——这可大伤朝廷颜面的事情,皇帝只会对丁阳生厌的。其中的利害之处丁太夫人想得明白,所以才会气冲冲的打上门来后,又只能带着一肚子的闷气灰溜溜的走掉。
丁阳的身子有了隐疾却不好请宫中的御医,不得已连墨随风也请进府中,但最后还是那句话:要好好的休养,至于还能不能房事说不准啊说不准;由此可知丁阳的心情如何,连早朝他都有十几天没上,弄得皇帝打发人进府瞧他。
不过丁阳的身子废了却让芳菲等人得了好处,个个都重新做了妾;虽然不是贵妾良妾,但不再是个丫头了。这其中当然不包括那个蒋氏,她因为去过青楼名节已坏,娘家也不回护自己一条绳子做了结。她这一死却让人说是报应,看原本逼死大夫人的人如今可是悬梁死了一个——这样的话传进芳菲等人的耳中,房里的家什就倒了霉。
因为在芳菲等人看来,蒋氏可不是自尽的,她是被朱紫萱设计逼死的。蒋氏死了芳菲等人当然不会为其哀伤,只是她们认为这是朱紫萱要谋害她们的兆头,也是下马威。
紫萱打发走了丁太夫人并没有进宫,正想回房歇歇时听到有人报客到,说是送贺礼贺她迁居之禧:“谁啊?”她和弟弟在京中可没有什么亲朋故交,忽然心中一动想到了墨随风和水慕霞。
“靖安侯府的秦三公子。”这个人实在是太出乎意料,哪怕是钱公子来送份贺礼都不让紫萱如此吃惊的。因为,她根本不认识这位秦三公子,不过她识得秦四海:秦四海行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