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两个月过去了。
这一天,在水一方北苑,热闹喧天。
赛马场上,二十匹油毛顺滑的骏马疯狂的甩着尾巴,蹄不沾地的疾驰。
看台上,不少世家少爷在吹口哨加油,也有失望的跺脚的。
空前绝后的热闹。
因为这是在水一方自开张一来,第一次准许女人进来参观游玩的日子,这一天的在水一方,只要有令牌,去哪儿都行。
不过也因此有好些地方不开张,比如澡堂和泳池。
但是抵挡不住大家激昂的心情,北苑马场格外的热闹。
知晚坐在视角最好的看台上,瞅着自己买的马,已经是最后半圈了,却落后第一十几步,不由得很失望。
虽然她不在乎那么点彩头,可是既然买了,肯定是希望赢的,这是人之常情。
倒是关凌坐在一旁,笑的很得意,一点没有因为做了娘就成熟稳重了,“我就说那匹马不会赢吧,你们不信,我可是跟马打了十几年的交道。”
楚欢白了她一眼,“你才十六岁好不好,六岁的时候你怎么跟马打交道?”
关凌脸一红,哏着脖子道,“怎么没有,还在襁褓里,娘就抱着我骑马了,那也算是和马打交道。”
楚欢无言以对。
这空档,关凌买的那匹马已经赢了。
大家都意犹未尽,赢的还想再战一回,输的想重头再来。
但是这样的赛马,可不是天天有的,第一的马会照看起来,等和所有的获胜马匹一起,来个决赛。
关凌巴巴的看着知晚,“决赛能提前吗?”
知晚不解的看着她,“为何要提前?”
关凌脸颊绯红,左右瞄瞄,小声道,“爷爷要把冬儿带回关府,母妃不同意,两人已经吵好几回了,母妃说要等我再怀上,才许爷爷带冬儿,爷爷催我,母妃也催,我有预感……。”
她有预感,决赛的时候她肯定有身孕了,到时候她肯定没法出来看。
楚欢和容清絮羡慕妒忌的看着她。
她们一同玩了许久,关系好着呢,她们都出嫁几个月了,都还没有身孕,心里急的不行,你看她们,一个生了三个孩子了,一个要生二胎了,唯有她们的肚皮还瘪瘪的。
可是知晚说了,急是不行的,只能安定的等着。
马场上,马总管在对照下注,把今儿的彩头得主选出来。
说选,其实很简单,就是买那匹马的赢家,谁买的钱多,就是赢家。
马总管看了看后,眉头扭了一扭,宣布道,“今日获得彩头的是马努!”
知晚坐在那里,端茶轻啜,眉头挑了一挑,关凌下了八百两的注,彩头不是她,可见这个马努下的注比她多。
之前马总管就禀告她,在水一方出了个能人,每回赛马,都有一人下注二十两,赢一百两。
一次两次可以说是巧合,可是一连三个月都是这样,就不是巧合了。
知晚抬头望去,只见一年纪约莫十八九的男子迈步上台,
风度翩翩,器宇轩昂,眼神清澈如泉,他轻轻一抬胳膊,用手碰唇,吹了一声口哨。
只见马场瞬息间沸腾了起来,二十匹马扬蹄奔驰,半圈之后,他再以吹口哨,那些马又都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惊呆了!
神了,太神了,有这一手,还需要挣钱么,只要守着这个赛马场,就会财源滚滚。
大家决定了,往后他买什么,大家就跟着买什么!
这样的能人,按理他是没有错的,下注靠的不仅仅是运气,还有眼里,可这个各种高手也太厉害了,竟然能控制所有的马屁,那就是砸场子的了!
你要闷声发大财行,可不能煽动所有人一起,那样在水一方还怎么愉快的赛马了?
有护卫来请示知晚了,若是无缘无故的赶走他,只怕会坏了在水一方的声誉。
知晚朝马努望了两眼,眸底闪过一抹笑意,这人是有备而来,“请他去内堂说话。”
说完,知晚起身去了内堂。
一盏茶喝了一半,马努就进来了,万千华光洒在他身上,有种晶莹剔透的美。
马努恭谨的给知晚行礼,“见过越郡王妃。”
知晚倾然一笑,柳眉轻挑,“低调了三个月,马公子怎么不继续低调了?”
从他低调三个月来看,他是个沉稳的人,不会做那么高调的事,有这样一手绝活,他会身家不菲,却也危险重重,但是他却做了,而且独独选了今天,知晚可以确定他今日必有所图。
她甚至感觉到,他所图不小,今日这一出奔马,是专门表演给她看的。
马努也不是个矫情的人,当即笑道,“我马家世代养马,就是想有朝一日能靠养马光耀门楣,可惜他们并没有郡王妃这样慧眼识珠,他们看到的只有我能给他们带的财运。”
靠养马光耀门楣,那就是想做官了,知晚笑意更深,“就凭你今日露的这一手,没有人比你更合适总领朝廷饲马一职。”
马努很激动,双眼迸出光来,他等的就是这一天,苦等了三个月,总算是让他盼到了。
越郡王妃一句话,比多少人一句都管用!
知晚脸上挂着淡雅的笑,其实她比马努更加的激动,虽然朝廷战马可以从草原王庭购买,可是草原王庭一直留一手,就是那些马他们可以操控,那些马对付别人可以,但是对付草原王庭,势必是落败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