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衡听他这般说,便马上意识到皇帝之前去找过杨钦治,他心里叹了口气,知道这恐怕是皇帝意思,他嘴里说不意自己娶林襄,但是心里却还是意,非要让自己这门婚事泡汤不可。不由倒心里感激受皇帝胁迫来做这件事杨钦治了,季衡还以为以杨钦治淡漠是断然不会亲自揽此事,定是皇帝提出让他帮忙,他才帮。
季衡虽然这样想,倒什么也没说。
杨钦治知道季衡会这样想,不过他自然是不会做解释,反正他出了这么多力,总要得些好处才行。
十月,林襄嫁到了季府来,正是嫁给郎商,季府举办了一次郑重但并不热闹冥婚婚礼,婚礼完后,郎商就带着林襄骨灰南下,回季家老家去了。
季衡救回季氏一族族人之事上对季氏一族立下了大功劳,族中因此并不会拒绝将季大人这个义子以及儿媳妇接纳。
季衡那书房里没有了那骨灰罐,也没有了那牌位,皇帝心里便舒畅多了,不过他没开心几天,杨麒儿就病了。
杨麒儿很喜欢发低烧,这次又是发了低烧,而且拉肚子,太医院太医们会诊后给开了方子,杨麒儿吃了也并不大见好,于是皇帝之前就定好到蘅兰行宫住下,此时便也就直接搬过去了,说是利于杨麒儿养病。
此之前,京城到蘅兰行宫之间道路又做了修缮,马车道扩宽加固整平,从京城到蘅兰行宫,马车也就用一个时辰样子了,而且还将蘅兰行宫里小湖用人工运河同京城连了起来,便还可以乘船来往蘅兰行宫和京城。
因皇帝搬去了蘅兰行宫,这阵子便也免了早朝,一概有事要奏大臣,都前往蘅兰行宫,不少重要机要大臣便也有不少蘅兰行宫住下了。
季衡也前往了蘅兰行宫,住了兰芷楼里。
杨麒儿卧病床,因为发低烧而精神倦怠,季衡换上了常服才进他卧房去。
床沿上坐下看到儿子因为病了而小脸泛红,眼睛无神时,季衡本来就难过心就加难过了。
对待儿子这件事上,他是十分为难,要是守着儿子,他就真是什么别事也没法干了,要是不守着看着,他心中又内疚忧虑,特别是看到儿子身体不好,他是难受得很,内疚之情直接要让他无法承受。
况且,他还不能让皇帝知道他对儿子这种内疚忧虑不舍,不然皇帝只会把他拘宫里养儿子。总之,季衡感情十分复杂。
杨麒儿倦倦地盯着季衡看了一阵,因这兰芷楼是带着西式风格建筑,故而那窗户玻璃是专门引进西方彩色玻璃,杨麒儿喜欢颜色绚丽东西,故而很喜欢这间屋子,此时光线从那窗户射进来,房间里光便也是五彩斑斓。
杨麒儿盯着季衡看了好一阵,才不确定地懦懦问了一句,“阿父?”
季衡俯□,手轻柔地抚摸他头发,他额头上亲了一口,“乖麒儿,就是我。”
杨麒儿蹙眉看着他,要哭不哭,季衡轻轻地抚摸他面颊,“阿父来陪你了,乖乖地,病好起来。”
杨麒儿伸了手,紧紧抓住季衡手指头,季衡实难以相信杨麒儿才一岁多,已经这般聪明而记忆清楚。
皇帝和大臣们前面玉恒殿接见大臣讨论政事完毕,他知道季衡已经到了,就直接从玉恒殿回了兰芷楼,上了楼,看到季衡抱着儿子坐椅子上,正从一片透明玻璃处往外看,杨麒儿穿得厚厚,身上又裹着一件大氅,季衡则轻声说着话,皇帝走近,才听到季衡是讲故事。
季衡也发现皇帝回来了,就抬头看他,皇帝弯下腰,也不意有宫人,便季衡脸上贴着亲了一下,又伸手从他怀里将儿子抱了起来,爱怜地亲了亲儿子,柔声问道,“麒儿今日好些没有?”
杨麒儿来了这蘅兰行宫住下后,身体果真就好了一些,至少没有拉肚子了,故而精神也比宫里时好,他弱弱地回答皇帝,“好多了。”
皇帝笑着又亲亲他,“那乖乖地喝药,病好了,爹爹带你看打冰球。”
季衡暂时没有领实职,便直接住了兰芷楼里照顾孩子,杨麒儿离不得他,时时地要看着他,即使不要他抱,不要他逗着玩也行,但若是季衡到别地方去了,他就非要自己站起身来到处走着去找他,这让季衡满心地矛盾,不知该拿儿子怎么办好了。
晚上睡觉也是,杨麒儿要是醒来没看到季衡,就总是要哭闹一阵,是以皇帝对儿子也是不知道要拿他怎么办才好了,每次搂着季衡缠绵脑子里都会想一下那个小坏蛋别又要紧时候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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