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万安。”范轻眉行礼后看了看旁边那些公主的姐妹们,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只得又行礼说:“诸位姐姐们吉祥。”
许久没见到自己的意中人,公主的脸颊已经羞涩的通红,见她心情很好,便有俏皮些的郡主打趣道:“哎哟,范少公子还真是有礼貌呢,怪不得那么讨人喜欢。”
范轻眉脸上微微一红,一本正经的回答道:“礼乃做人之根本,轻骨不才,却断断不敢失了礼数。”
“啊哟,还真是一个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好夫婿呢。”
见范轻眉有些尴尬,乐祥公主有心替自己的意中人解围,咳了两声后说:“范卿,你手中的扇子还是上次进宫时拿的那柄吗?”
那柄扇子不知惹出了多少风波,范轻眉如何还敢再拿,恭声回答道:“回公主,不是那柄。”
“哦,换了呀。”乐祥点了点头,又说:“方便给本公主看看吗?”
扇子的问题是秦小虎制造的,本着责任落实到个人的原则,自然也应该由他来解决。现在范轻眉手中的那柄折扇依然出自这位才高八斗的秦公子的手笔,还是今早刚刚赶制出来的,范家小姐还没有检查过。她偷偷的看了一眼秦小虎,见他正微微的点头致意,于是朗声说道:“公主有命,在下焉敢不从。”说完后将扇子高高的举过头顶,躬身等在那里。公主身边的宫女早已走将过去,将扇子接了过来送到公主的手中,范轻眉却还维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范卿,你平身吧,这样多累呀。”乐祥公主明显很体贴自己的这位准夫君。
“回公主,在下不累,这是臣子应尽的礼仪。”范轻眉唯恐折扇再出什么问题,想让公主尽快的还给自己。再说胸前失去了东西保护她也确实不敢直起腰来,所以很恭敬的回答着,保持着低头弯腰举手的难受姿势。
见他执意如此,乐祥也不好太过强求,将那扇子展开之后细细赏玩。画工还是极其拙劣,有肥肥的大肚子黄鸟停在开遍红花的枝头,旁边同样题了一首诗——金殿当头紫阁重,仙人掌上玉芙蓉。太平天子朝元日,五色云车驾六龙。公主仔细的吟了几遍,觉得虽然气度恢弘,却似乎缺少了先前那首诗中的韵味,尤其是没有鹦鹉,更加显得有些单调。于是皱着眉头说:“范卿,你以前的那首诗不是题得很好吗?怎么换了?”
这个问题确实不好回答,很容易给人此地无银的感觉,范轻眉顿了一下方才回答道:“蒙公主下问,那柄扇子……坏了。”
“坏了?怎么坏的?”
此时的范轻眉并无暇思索,只能顺口答道:“那晚大雨,浇坏的。”
京城的那场大雨虽然已经过了几天,但因为其气势磅礴所有人至今都记忆犹新,别说浇坏把纸扇子,铁扇子做的薄些都容易坏掉。乐祥公主点了点头,并没有再问,旁边却有位郡主开口道:“范少公子还真是风雅呢,那么大的雨也要拿着折扇……”
“这位姐姐教训得是,在下确实有些附庸风雅了,今后一定改正。”事已至此,范轻眉唯有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解释。
好在郡主并没有纠结于这个问题,而是转过头问:“公主,范少公子以前的那柄折扇上题的是什么诗呀?能背给小妹听一听吗?”
完了,在场有三个人都是心中一惊,秦小虎、范轻眉以及带着他们过来的云屏。可偏偏公主却是浑浑噩噩,她想了一下之后居然还真的就背了出来,“寂寂花时闭院门,美人相并立琼轩。含**说宫中事,鹦鹉前头不敢言。”
这些郡主虽都不是饱学之辈,但自幼也受过良好的教育,能听懂其中意味的不乏其人。立刻便有人花容失色,心想准驸马在扇子上题这首诗明显是有愤懑之意,完全可以说范家欺君。但公主就这么背了出来,显是已经默许,因此也没人胆敢说话,殿中立刻陷入了一片难堪的沉默。秦小虎见状不妙,连忙挺身而出想将话题岔开,他从范轻眉身后站了出来,团团的做了一个四方揖,“公主殿下,各位姐姐,在下秦小虎有礼了。”
“秦公子平身。”这话本是公主说惯了,此时自然而然的便说了出来。
这时皇后已经从御花园中的应酬脱身,正在徐徐向这边走来,云屏见状,连忙高声喊道:“皇后娘娘驾到,众人接驾。”殿中立刻稀里哗啦的跪倒了一地。
“平身吧。”皇后先是步到正中的主位上坐下,然后方才慈祥的示意大家起来,接着又问:“你们这么高兴,在聊什么话题呢?”
心直口快的乐祥公主立马回答道:“回母后,我们在聊范少公子扇子上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