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似乎这同仁堂的家主当也是豪富好文之人,连手下店铺书写药方都要求使用公子纸!”
“这般明显,公子纸却是荆州之物,沛县有神医名华佗,听闻也被请去了荆州,嘿嘿,算了,让人稍微查访一下就好了!”曹操却是这般吩咐。
“丞相,为何依属下看,这定然是与荆州有关!”贾诩道。
“岂不闻兵法中,虚虚实实之道。用公子纸未必是富豪,虽然我们派往荆州的人,无法全盘掌握这其中的造纸之法,不过却也大概知道,其所用物料和蔡侯纸并无多少不同,你说这般物事能有多少贵重之气,孤用此纸,却也是贪图其便宜,易于誊抄搬运耳。”
“那以丞相的意思?”
“还是吊着那小子就好了,其他的总会冒出来的。年夜时,文和却要多多劳累,孤成就今日不易,却还有些人总是在意图不轨,真是无一时一刻之安闲啊!”
“呵呵,丞相自是雄才大略,便该当担此军国重任啊!”
曹操听得贾诩这般言语,一时之间却是有些感慨,忽然问道,“文和如今已有花甲之龄了吧?”
“正是,过了年,属下便是六十一岁了!”
“匆匆一算,孤起兵却也已有一十八载,昔日风华,如今已是鬓上云霜,真是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无多。当年并起之群雄,所遗者不过东南,待来年,孤欲发大兵南下而征之,以期早日混一域内,纵横四海。到那时,便可以去从明后而嬉游兮,登层台以娱情。劳累了一辈子,也该享享清福了!”
“似丞相这样身份贵重的人,平常百姓的安乐却是比不得,如今的天下可是离不得丞相的!”
“呵呵,看着儿子们一个个的长大,身为父亲的我却也是想将这身上的担子给他们分一分的!子文好为将,孤便让其去北疆统兵,却也干的不坏,子恒和子建善文,如今一个亦能为朝廷效力,一个却也有佳篇存世,却也不枉了孤的一片苦心!不过其他的几个小子,却是让我担心啊,听今日杨修说那荆州邓瀚病了,我便想到了熊儿,这几个小的身体却都贫弱,却也不知该如何以对,不知文和你的两个儿子如何?”
“属下的儿子都是粗生粗养,倒也壮实,却是比不得公子们的身份,不过想来多让他们习文不忘练武当可保的身体康健!”
“文和所言有理,这般说来还是孤有些由着小子们的性子了,往日里又多出征在外,却是慈母多败儿,却是今后要多多注意了。今日却又留了文和许久,”看着屋外彤云密布的天气,曹操却是说道,“看着天气似乎又是一场大雪将至,今日就到此吧!”
贾诩自是躬身告退。相较于曹操手下的其他重臣,只有贾诩,曹操才会这般将自己的心思坦言而出,这却是多亏了贾诩多次跳槽的经历,身为降臣的他,却一向以来韬光养晦,轻易不发一言,且甚少和他人交游,曹操知道贾诩的心思,正如贾诩也明白曹操的心思,故而有些话两个人可以谈,曹操和其他如荀氏叔侄,如程昱等却是说不出口。
两个人之间却也彼此相知,这和曹操和郭嘉两人的关系不同,曹操和郭嘉两个人年岁相差较多,却是性情相投,而与军事上自是合作默契,实乃是一对忘年交,且郭嘉有时的胆大妄为,不拘小节却被曹操视为是他年轻时的翻版,用郭嘉以留后世,这便是曹操对待郭嘉的态度!
忽然一阵寒风吹过,顷刻后便是大雪纷纷而下,曹操却是起身,身后自有下人为其披上大氅,缓步走到院中,这座院子正是前些时分北征归来后,在杨修等人操持下新修的院落,却也修建的是,庭院深深,小桥流水处处,落石假山相叠,亭台间却也廊道相连。
“熊罴对我蹲,虎豹夹路啼。溪谷少人民,雪落何霏霏!风吹寒日雪,为我渐清凉,尚思戍轮台,且将铁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