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先生,远来自是辛苦,”刘备自是要将这些人都一一照看到,“不过以先生之高才,不能为大汉尽力,为天子效忠,这番辛苦却又所为何来?”
“但求齐家治国平天下而”司马恂却是言道。这般话说的还真是有些大,旦是有识之人,谁人不求这区区的七个字,然而当时的好多人在求得这几个字的时候,却是以家为先,这样的情况直到后来的隋唐也都是如此,这些人的心中却都是认定,家族的利益为制高点。
对于司马恂的答话,刘备也只是一笑了之,这样的人却不是轻易能够动摇的,更何况如今的司马家的诸人都在曹操的麾下,刘备这里也是没有什么能够吸引了他的。
继而刘备倒是笑着向另一边的田豫道,“国让,这一去,可是让备好等啊”
听的刘备这般说,田豫却是不由得泪流满面,“主公,却是在下让主公失望了”
“不必如此,百善孝为先,国让即为大孝子,自也当是国之忠臣如今国让归来,自当备三杯酒为敬”
想当年,田豫自是从公孙瓒麾下转投过刘备,然而在刘备转战之间,田豫因为母亲的缘故,不得不离军而去,这一去就是多年不见,对于田豫的才能,刘备自是极为赏识的,虽然田豫本身的武艺不高强,然而他却也是和赵云一起,统归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并且两人都为其中的翘楚。而今刘备见得田豫,自是一时间情难自禁,也惹得田豫留下了英雄泪。
对于这对君臣相知而重逢,刘璋和马腾自是喜闻乐见,在做的荆州诸人都为之高兴,并为他们的主公如此念旧也感到激动。
在这期间邓瀚却是打量着司马恂,正在颇为玩味的看着刘备的表现。
“怎么显达兄可是发现了我主有什么不妥么?”邓瀚却是问道。
此次夜宴,虽然都是坐席,不过毕竟人数不少,自然不能是人人都单有一座,而邓瀚又不愿坐于前面。刘备知道他的秉性,倒是让他自由行事。
此时邓瀚所坐的地方,身边却是杨洋与之同座,对面的恰好就是郑度和司马恂一起,而邓瀚的下手方则是朱然和周泰这对江东的将军。
“没有,只是觉得大将军没有什么人主之威仪,倒像是个山大王一般,”司马恂的话自是让另一旁听到的马谡,很是不满,不过马谡并没有什么动作,毕竟邓瀚发话相问,毕竟上下有别,邓瀚也没有窘难之色,却还不需要帮手。
“为何如此说?”
“就看这眼前这座次的排序,就知道你们都是没有什么规矩的人,官场威仪定然是严格分明的,以邓子浩,阁下如此的名气,身份地位,又怎么会被人安置坐在这里呢?”
“呵呵”
“哈哈”
杨洋和马谡两个人虽然声音不同,可都是一脸笑意的看着司马恂。
邓瀚倒是笑道,“此时不过是晚宴,若是太过死板了,大家伙岂不吃着别扭,就像当年我在许都天子*中过的那个除夕一般,真是死板之极,竟是将一年中最应该放松的时候,还弄得那么教条,人生在世,苦难已多,除了每天都有无数的事情需要为之发愁,到了这该休息的时候,我们自当放开胸怀才是啊”
“我们这位主公,就是这么平易近人,该工作的时候,自然要竭尽全力去完成自己的工作,而到了这个时候,自然可以随心的欢乐”
毕竟以往的司马恂又或者是朱然,周泰他们的主公,一者曹操,二者孙权,两人终归比刘备的出身要好上许多,而刘备虽然祖上还是什么中山靖王之后,可是这么些年,流落到市井之间,自然身上的贵族气息就没有多少沉淀了,而沾染些市井之气自是必然,就像当年他从师于卢植之时,虽然家资寒破,却也和公孙瓒一起,常常斗狗遛马,很是玩酷。
如今虽然已经身为一方诸侯,可是这居移气,养移体,刘备多少年来都是小打小闹,转战于四方,哪有那个时间和空闲,来颐养自己的尊卑之气。
而曹操早就掌握了朝中的大权,孙权也是有了父兄给他打下的良好根基。不过在掌握了各自方面的权势之后,处于对他们自身权势稳固的需要,自然是要让身边的人物更加的明白彼此之间的尊卑,好让他们不敢对其不敬,不畏。
如若不然定会生出许多的麻烦的,毕竟上位者表现的越神秘,自是让人越发觉得有神圣不可侵犯的意味。
而刘备不比二人,他自是要靠着人和笼络人心,笼络诸多英才为他所用,对于那些个英才而言,要真是只为了什么齐家治国平天下,曹操和孙权两家的条件自是要比刘备好,而在刘备这里却能得到这般自由发挥他们才能,或者言辞的气氛才是如赵云,糜竺,孙乾等人即便是刘备常常丢盔卸甲,几无一物,仍然跟随的缘故之一吧
“看到两位将军,在下倒是有些疑惑,两位都是水战上的英雄,怎么不在汉水上动些脑子,非要在我主快到南郑,已经弃船而走车马的时候才动手呢”
“哼”周泰倒是刚勇,不发一语。
却见朱然答道,“呵呵,事到如今,再说这些又有何益,不妨请郡主驸马帮我们问问,刘皇叔如何处置我等”
“义封,问这些干嘛,大不了一死,既然不能为主公全力效忠,却也该保持你我的气节,不坠我江东之威名”
“周泰将军,果然不同一般啊”邓瀚却是笑道,“不过让我更加奇怪的是,像周将军这么勇武,这么长相奇异的人物,你家主公也放心派出来做这等事情”
“你也不比如此,这些都是我们私底下商量的结果,我家主公并不知道这些事的是我自己要求前来的,不是我自夸,若不是那个老家伙将我制服,或许你们那个刘皇叔早就被我给宰了”
“呵呵,这些事情,我也不与你争论,毕竟如今你是阶下囚,这是事实”邓瀚笑着,“倒是义封将军可否告知在下,你家主公真的就不知道你们所为何事么?”
问完话,邓瀚倒是向对面的司马恂说道,“看,显达兄,这才是不懂上下尊卑,这样重大的事情,居然凭着一帮人自己商量了就干了我们荆州还是没有出过这样的事情的”
“一个虚伪,一个腹黑何必说来说去没来由的搅了我的吃性”这个时候的郑度倒是猛地插话道。
邓瀚等人倒是没有什么,不过那朱然的脸色却是微微一变,这样的事情当然逃不过邓瀚的眼神。
“我主自是仁慈,不管是对郑从事,显达兄,义封将军,还有周泰将军,都会给你们一个妥善的安置,虽然我现在并不清楚,将会如何对待诸位,不过我主并不是好杀之人,这点,我却是可以担保的”
就在邓瀚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见上首处的刘备招手相邀。
“诸位今日大家相聚也是不易,在座的这里面有我昔日故交,当日的同志,一家兄弟,还有和我一起历经了酸甜苦辣的袍泽兄弟,也有之前的不知我心之人,也有将来可能的各为其主的友朋,不管如何说,今日趁此月圆之夜相会,终归是有缘之人面对此情此景,想我刘备自是有话可说,不过却是愧对当年的先生,虽然得蒙卢植老师悉心教导,然而我刘备却是不孝之极,只是从先生处存续了一份为我大汉之心,其余却都洒落在了往日的蹉跎之中”
“虽然我也想学曹丞相之高妙雅量,仗酒而歌,不过我却不是他,不敢自不量力,然而幸的我有邓子浩在,哈哈来,子浩,今日胜景,就请子浩再露一手吧”刘备倒是有些似醉非醉了。
“呵呵,主公既然有命,在下自当遵从”邓瀚却是接过话头,行经殿中空地处,不过三两步,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吟道:“
尘中见月心亦闲,况是清秋仙府间。
凝光悠悠寒露坠,此时立在最高山。
碧虚无云风不起,山上长松山下水。
群动悠然一顾中,天高地平千万里。
少君引我升玉坛,礼空遥请真仙官。
云拼欲下星斗动,天乐一声肌骨寒。
金霞昕昕渐东上,轮欹影促犹频望。
绝景良时难再并,他年此日应惆怅。”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