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在江中上下起伏,小七还好,唐冠这兴奋劲一过,便开始苦不堪言。
好在他没有晕船的毛病,只是略感不适。
值得一提的是唐朝造船技术远远超过了唐冠的预料,这舱内也不是想象中的那样简陋。
他们凌晨登船,此时又到黄昏,外面倒也还是风平浪静。
“陈伯伯,我想出去透透气”唐冠终于受不了舱内浑浊,对陈允升出声说道。
陈允升闻言也不以为意,吩咐道:“别靠水边太近”
“知道了”唐冠拉起闲极无聊的小七,向外面走去。
陈允升微微摇头,从包袱中取出一本书籍凝神读了起来。
“哇!冠哥,你看好漂亮!”小七一出来立马活跃起来,把陈允升的话抛之脑后,立即跑到边上弯腰看着河面。
唐冠望着宽阔河面,波澜壮阔,眼中也有异彩闪过。
“好一个大运河!”
不由开口念道:“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若无水殿龙舟事,共禹论功不较多”
“你好大胆子!”
唐冠声音不大,却落入了那边一个勇武耳中,这些人常年习武,五感灵敏。当即就有一大汉上前大喝。
这首诗浅显易懂,饶是他只是一介武夫,也听懂了这诗涉及前朝。要知至太宗打下江山,哪还有人敢歌颂亡隋。
“住手!”
那个大汉气势汹汹上前,却被顿时喝住,不远处那个鹰钩鼻男子走了过来。
“回去!”
“是!”这大汉瞪了唐冠一眼,又回到原本站守的地方。
鹰钩鼻男子这才望向唐冠道:“小郎君好雅兴,看来京中那八岁神童的传闻是真的了”
唐冠闻言微微一笑,也不害怕这人高大英武,直接说道:“过奖过奖”
男子见唐冠如此淡定,也颇感讶然,仔细打量了下唐冠。再次转身离去。
事情太过突然,小七都还没看到发生了什么情况便结束了不由问道:“冠哥,刚才出什么事了?”
“没事,没事”唐冠微微摇头,又望向湖面。
“隋炀帝的水殿龙舟不一定是真的,这京杭运河却是真的”
“天下兴亡百事,真是难说的很。自古只有一例女人治国的成功案例,武则天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唐冠背负双手,望着湖面暗自沉吟。心中有千百种猜测,可却没一种能说服自己。
那边鹰钩鼻男子也暗暗打量着唐冠,京中闹得沸沸扬扬,不惜将自己等人从重镇调回做“保镖”,谁都不知道,天后连下了两张圣旨。
第一张在陈允升那,第二张便在自己这!
上面只有短短七个字:“若有误,格杀勿论!”
好在陈允升真的没有欺骗圣上,唐去病却有其人。
......
陆上,密林中。
“驾!驾!”
“马大王!这样跑,马会累死的!”
“累死再换!”马烈大吼一声,策马狂奔。
一干人等紧随其后,尘土飞扬。
“一定要在他们之前赶到江都!”
这些人都是南方成名水盗,俗话说盗匪是一家,他们也是受了线人邀请,接了这桩买卖,当听说主事的竟然是那几年前的横行悍匪马烈时,也着实吃了一惊。
试想敢截杀朝廷御史的,岂会是善茬?
他们各个都是穷凶极恶之辈,但所谓强中自有强中手。他们凶恶,马烈比起他们的名声来讲更加凶恶。
可他们想不通一点,那就是如今扬州战乱。为何自己等人不走水路尾随,偷袭官船,反而走陆路。
马烈一边狂奔,一马当先,嘴角牵扯出诡异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