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正见到我之后,并未问杀手一事,也只字未提我中毒一事,或许只是因为他心里在害怕,害怕我当真喜欢上了朱宸濠。
“若论身份地位,宁王并不比你差多少。若论容貌,宁王能甩你一大截。最重要的是,在我遇见危险的时候,是宁王一直陪在我的身边。你若是我,你能不喜欢宁王?”我又补充了一句。
朱正的脸上,神色极为不好,比方才更加不好。
“在你心里,宁王比我更甚?”
“是个傻子都知道比你更甚。”我竭力使得自己的语言恶毒无比,竭力使得朱正和朱宸濠有着天渊之别。
朱正越忌讳朱宸濠,与我而言,越是一件好事。
“好了,这下子我可以走了吧?”我问朱正。
“这下子你就更不能走了。”
我就是想走,那也走不了,朱正将我紧紧抱着,我拿什么走?
“或许你是喜欢上了宁王,但我不介意,你对他,只是一时的迷恋而已。”
朱正能得出这个结论,让我不由得生出几分膜拜来。
他是不介意,他有那么多女人,凭什么介意?
再则,他究竟上哪来的自信,确信我就会悬崖勒马、及时回头是岸呢?
许是见我并不言语,朱正又说道:“我不喜欢解释,我以前对你讲过,但此刻,必须得对你解释解释。我是辜负了你,但并不像你想的那般。你所听到的传闻和消息,不见得就是真的。我曾对你说过,你是我第一个女人,也将是最后一个女人。我不喜欢轻易承诺,但承诺出来的东西,绝迹不会有假。再则,即便你不相信我,也该相信君无戏言这句话。”
我安静地倾听者,不曾反驳,等着朱正说完。
“皇子和公主的事情,比较复杂,三言两语对你讲不清楚。简单来说,我回宫之后,并未碰过任何女子。皇子和公主也确有其事,但并非是我的骨肉。我认定的妻子,只有你一个,我是不会与别的女人生孩子的。”
朱正说地信誓旦旦,俨然在说事实一般。
“即便你全然不信,那也是事实。别说你不信,其实连我自己也不大相信。在那些漫漫长夜里,面对着后宫那一众美人,真不晓得自己是如何过来的。以前的时候,对男女一事并没有体会,等体会之后,才发觉坐怀不乱是何种的艰难。”
朱正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对我所言。
“皇子和公主的事情,我以后自会对你交代,你只需记住,我所说出来的话语,从来不会骗你。你生辰的时候,我原本早就计划到梅龙镇,可朝中出了一些岔子,我被绊住了手脚。”
朱正说到岔子的时候,眼里有一丝阴霾一闪而过。
倘使他说的都是真话,那估计朝堂之中是出了乱子,还是大乱子。
前段时间,坊间确实有传闻,说会试以后,京城出了变动,好像说是有人谋反。但这个消息只有传了两天,之后,便销声匿迹,再也无人提起。
民间的百姓,时常会传一些有人谋反作乱这样的传闻,还描述地绘声绘色、栩栩如生。
时间长了,每逢听到这样的消息,便再也没人信了。
当初我听到这样的传闻时,也是一笑了之的。
倘若真是有人谋反,那绝迹不会这般风平浪静,相反,肯定会人心惶惶。
遇上谋反作乱这样的事情,最可怜的,其实还是普通的百姓。
如今,听朱正这一说,或许真有其事。
倘使果真能绊住他的手脚,那就证明此次的谋反不是小事,不是小规模的。
然而,能将消息封锁地这般严格,又能将事情如此快的平复掉,朱正在政治上,还是有一定的手腕的。
昔年,朱正为太子的时候,极其崇尚武力。
刘瑾当时为了巴结他,专门给他修建了一座豹房,然后找来一些强壮的大汉,用以和豹子决斗,再从中挑选出真正的武士。
待朱正登基之后,他的所作所为更是奇葩。
据闻,我们的正德皇帝在皇宫之内建造了一些民间的市场,说是为了更好的体察明情。
坊间对这位正德皇帝的口碑,功过参半,有人骂,也有人赞扬。
然则,朱正的思维和做事方式,确确实实和历史上别的皇帝不大相同。
言归正传,我开口问了一句:“什么乱子,是有人谋反吗?”
朱正一怔,随即答道:“你听说了?”
“是听说了,坊间的百姓都听说了,但都以为是闹剧而已。”我如实答道,想了想,又说道:“是谁谋反的?”
“那人你见过,刘瑾,就是去年来店里的那名太监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