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岩瞟了一眼满头大汗的余政委,又看看表情平静的师姐郑秋怡,心中若有所思——警察们敢采用这么暴力的手段来拘捕自己,还敢悍然开枪,那他们手上多半有很不少证据或线索了——当初,自己自以为把事情做得很完美了,却不知在哪里留下了纰漏和线索?
看来。自己还是觑了国家机关的力量啊!
半个时不到,许岩就听到楼下的汽车声了。很快,邓伯南就出现在许岩的家门口了,他显然是急匆匆地赶路过来的,大冷的天,他头发凌乱,额上都出现了一层淡淡的汗水。
见到许岩,他就快步上前来,双手紧紧地握住许岩的手。连声:“对不起啊,许处长,我来迟了!我管教无方啊,实在对不起您了!”
“哪里。邓局长,您言重了——劳烦你这么晚还亲自赶来了!”
“哪里啊,这也是我的责任啊!”
看到邓局长急匆匆地进来。一帮闯了祸的警察早就乖乖地躲到了墙边,恨不得学会了隐身术让邓局长看不到自己。
邓伯南环顾左右。看着那砸得一塌糊涂的客厅,他紧蹙浓眉。脸色顿时阴沉起来:“好啊,你们这帮家伙,居然把许处长的住处给弄成这样了,这可是下来视察的中央调查组领导啊,你们的胆子太大了!
余昭,你倒给我,你们刑警支队到底干的什么好事?为什么来骚扰许处长?”
被到名的余昭没办法躲了,他哭丧着脸走近来,望着邓伯南,又望望许岩,却是欲言又止——倘若是私下场合,他还能给邓伯南解释一下原因:刑警确实是掌握了一定的线索,他们抓许岩是有理由的。邓局长一向开明,是个讲道理的领导,不定能听得进自己的话?
但问题是,当着许岩的面,余昭不敢冒这个险啊!郑秋怡好不容易才把这位许处长给安抚下来的,倘若自己再胡乱话,激怒了许处长,对方再给邓局长来个添油加醋,自己真的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现在,形势比人强,尽管明知自己并未做错什么,余昭也只能哭丧着脸自认倒霉了:“对不起,许处长,邓局长,是我们工作出错了,搞错人了。。。总之,是我们的错!我们要向许处长诚恳道歉的,我们愿意赔偿许处长家里财物的损失。。。”
“搞错人了?你们这帮混账东西啊!”
邓伯南十分生气,连额头都气得红通通的,他转过头来,嚷道:“许处长,你吧,该怎么处理这帮混账东西?只要你能出了这口气,要怎么处理都行!
撤职也行,处分也行,关禁闭也行,甚至你就是要扒了他们衣裳,都没问题的——许处长,我明天立即就开局党组会,统统开了他们!”
听到要被“扒衣裳”,在场的警察无不惊骇。在暴怒的邓局长面前,警察们不敢吱声,只是纷纷把哀求的目光投向了许岩,一个个可怜巴巴的。
听到邓局长处置得如此严厉,居然要开除人,许岩也是颇为意外的——其实,今晚的警察们虽然伏击了自己,但许岩对他们却没有多少怨恨之心。许岩心里有数,自己确实是有罪——虽然杀人的是朱佑香,但自己确实参与了这件事,算同犯也不为过。
自己参与杀人,所以警察来抓自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警察秉公执行公务,大家没有个人恩怨,所以许岩对他们也没什么怨恨——这跟在京城时候,那几个京城的派出所警察受了丁家的关照来为难自己,那是截然不同性质的事情。
现在,邓伯南为了帮自己出气,要把今晚的几个警察给统统开除了,许岩觉得,这样未免有过于苛刻了——何况,这帮警察中间,还有个对自己颇有恩惠的郑秋怡呢!她冒着风险给自己通风报信,自己却害得她把饭碗都丢了,那就太过意不去了。
他沉吟着:“邓局长,我觉得,刑警支队的同志们工作有些疏忽,犯了错误,该批评的要批评,该教育的要教育,但还不至于到要开除的地步吧?开除的话,那就太过重了。”
邓伯南用力坚决地摇头,他头的几缕散发凌乱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许处长,您心肠太好了,太宽纵他们了,这样不行的!今天他们敢对您这个上级调查组的组长动手,搞不好明天他们就敢去打市委书记了!这股无法无天的歪风邪气,必须要坚决刹住,绝不能姑息纵容!我的意见是,必须得开除!”
“咳咳,邓局长,您的工作,我不好干预,不过,咱们还是要实事求是吧,不要因为他们冒犯了我,问题的性质就变得特别严重了。。。”
“许处长,您是宽宏大量,但这帮人的问题性质确实是很严重啊!居然殴打围攻中央调查组的组长,这是什么性质的行为?放在从前,他们统统都得落个反革命罪坐牢去的!现在只是开除而已,我觉得还不够咧!”
“邓局长,没那么严重吧,只是一场误会而已。。。大家开也就是了。。。”
“不行不行,怎么也得开除。。。这个没得商量的!”
邓伯南的态度十分坚决,声称明天一定要开除这帮刑警,结果反倒是许岩拼命地帮他们求情,好歹,终于才把怒气冲冲的邓伯南给劝下了:“邓局长,你就听我的,好不好?就当是给我面子,不要开除他们,好不好?本来就是一场误会而已,何必要搞成这样呢?”
邓伯南气喘吁吁,很是不情不愿的样子:“这帮混账,真把我给气坏了,我是真想开了这几个害群之马的!但既然许处长您非要帮他们求情——唉,没办法,既然您发话了,我有什么办法呢?我就听您的,放他们一条生路吧!
许处长,我跟你,倘若不是给您面子,他们真死定了,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他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