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蜂委下的眼帘闭上了眼睛,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然后又睁开:“看你的样子并不像是从战场上来,你的身上没有战火的硝烟的味道那么你从什么地方来?”
“我从家乡来,遇见了塔姆拉,他让我来看看老朋友。”叶词回答的十分简单,既然塔姆拉能明白家乡是在什么地方,那么这个刺蜂也一定能明白。
“家乡?”刺蜂果然愣了愣,而后目光中似乎有了些潮湿的水光,他凑近了叶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慨的说:“是的,你的身上有家乡的榆木树的味道,我喜欢那种味道。”他抬起了头,看着叶词,叹了一口气:“那么说,战争已经结束了?”“是的,英雄。”“那么,就算多尔王逝去,精灵也没有灭亡吗?”
“是的,正是由于你们的英勇奋战,为我们精灵一族保存了最后一颗火种,得以让我们可以存活下来,发展起来。”叶词说着单膝下跪,手臂放在胸前,冲着刺蜂做出了命运中最尊敬的行礼:“我仅代表我们活着的精灵们,向你们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刺蜂静静的看着叶词,过了很久才叹了一口气:“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他仰起头看着这里阴暗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久之后,他才朝着叶词伸出了一只手“起来吧,年轻的白精灵,看到你我很高兴。”
叶词站了起来,静静的望着刺蜂,而刺蜂则收回了手问道:“塔姆拉还躲在那山洞里吗?”
“是的,他说他太久没有离开那里,也太久没有来看你了,所以委托我来看望您。”
刺蛀点点头,唇边露出一丝悲凉的笑容:“说到底是我害了他,他和我不一样,他只是躲在后方的难民,而我则是在前线厮杀的战士,战死是我的荣光,而活下去继续种族的希望是他的使命,我不该把我的任务强加在他的身上,他那么久不来看我,一定是因为这样埋怨我了吧。”叶词仔细的挺着刺蜂说的每一个字,从捡到塔姆拉的日记的时候叶词就已经意识到,精灵王多尔的秘密一定就隐藏在这个任务里面,不过他隐藏得极深,所以叶词绝对不敢放过NPC们所说的任何一句话一个字,只有这样她才能从他们的话语中分析出自己最想要的东西。
而刚刚刺蜂说的话中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可是只要联系到塔姆拉日记的后半段就能知道刺蜂所说的任务一定是一样很重要的东西,他在临死前将这件东西托付给了塔姆拉,这才导致塔姆拉被纳迦爪牙的追杀,最后不得已躲到了那深深的洞窟之中了此余生。
“精灵都是心地如同水晶版透明的种族,塔姆拉若是埋怨你,一定不会如此惦记你,也一定不会让我看看望你,所以,不要担心。”叶词微微笑着,希望这样能安慰到刺蜂,毕竟要从他嘴里套话的话,还是要跟他打好关系才行的。
刺蜂只是用一种温和的目光看着叶词,过了很久才说:“年轻人,谢谢你的安慰,无论这是不是塔姆拉心中所想,但是我被你安慰到了。
你从家乡来到这里一定经历过了很多的困难,我现在想知道,你是一个勇敢的人吗?”
“是的,英雄,如果你有什么未完成的愿望,我愿意为你完成。”叶词敏锐的感觉到了刺蜂话里面的意思,于是主动请缨。
显然,叶词的回答让刺蜂十分的满意,他又朝着叶词伸出了一只手,摊开之后,只见在他的手掌之中放着一个造型别致的胸针“这是当年塔姆拉为了鼓励我活下去而送给我东西,但是我让他失望了,最终我还是死去了,今天我将这枚胸针交给你,请你拿去还给塔姆拉,告诉他,我交给他的负担请他转交给你,而请他接受这枚胸针,正如他当年鼓励我的一样,我希望他能活下去,活着回到家乡去,不要像我一样最后埋骨他乡。我们是精灵,精灵的归宿是在家乡的榆木树之下,而不是在异性冰冷的石缝下。”
叶词伸出手想去接那枚胸针,却不想刺蜂却将手往后缩了一下,叶词有些不解的望着他:“怎么了?”
刺蜂有些担忧的看着叶词:“年轻人,你知道你接受了塔姆拉的负担之后意味着什么吗?”
叶词歪着头想了想,而后微笑起来:“能有什么?最差不过就是死亡,我连活着都不怕,难道还怕死亡吗?”叶词的回答让刺蜂怔在那里,过了很久之后,他唇边的笑容彷如阳光一样灿烂起来:“我在你身上看见了多尔王的勇气,我想,我的决断没有错。”他再次伸出了手,将那枚胸针交给了叶词,而后,双手紧紧的握住了叶词的手,叶词只觉得冰冷刺骨的寒意顺着她的皮肤爬满了全身:“去吧,年轻人,如果你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到这里找我,只要你摩挲我的坟墓,我就知道是你在召唤我。”
说罢,刺蜂放开了手,他的整个形象一下半便碎裂了,化成了青烟消散而去。
叶词一直等到刺蜂的青烟消散完全之后,这才召唤出了老六,飞跃到它的背上,快速的离开危险的这里,原路返回,朝着悲凉峡谷的塔姆拉山洞去了。
当叶词将那枚胸针交还给了塔姆拉,并且将刺蜂的话全部告诉了塔姆拉之后,他便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他望着那枚胸针,肩膀微微的抖动着,看得出来现在塔姆拉的情绪十分的激动,虽然他的表情还是那么淡漠,可是他眼眸中的水光泄露了他全部的感情。
过了许久之后,塔姆拉抬起头来,望着叶词叹了一口气:“我已经老了,老得无法回到家乡去了,刺蜂难道忘记了吗?我连回家的路都已经不记得了……”
叶词看着那张年轻的面孔,一霎那之间,忽然觉得有些感慨。无论在游戏里还是现实中,战争所带给伤痕永远都是活着的人在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