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此事躲不过,林夕落则吩咐车马返回侯府,更让李泊言送魏仲恒至“麒麟楼”习课。
“不能因这事儿耽搁了他,义兄亲自护着我心里也踏实。”
林夕落这般说,李泊言怎能不知她是何意?
宣阳侯这时急忙传她相见九成九不是好事儿,而他若在侯府陪护林夕落定是格外尴尬。
而且李泊言心里也明白,如若宣阳侯质问他是遵侯爷之命还是护他这位义妹,李泊言定是当即选择后者。
即便这条命是魏青岩救的,但却与宣阳侯无关,何况魏青岩离去时,特意让他来护卫林夕落,不就是怕节外生枝?
李泊言这般想,便仍然要坚持送林夕落,林夕落知道他执拗的脾气,则是道:“义兄,你去我才不好办,若真出了事,拿你来要挟我,我定当会从,可若无把柄,无论撒泼打滚耍混子,我都放得开,你还是听我的好了。”
林夕落这般说辞,李泊言不免想起她之前的模样,都嫁了人还会如此?
这事儿李泊言不敢想,更不愿意想,他如今仍然难以忘记当初幼女之时的她那番温婉可人的模样,尽管知道那是做梦,可不妨就这么梦着又能怎样?
李泊言知道硬不过她,便带着魏仲恒上马奔向“麒麟楼”,林夕落吩咐侍卫转回侯府。
宣阳侯已经在书房之处等候林夕落,桌案之上,雕刀、雕木、晶片齐齐摆在上面,宣阳侯面色沉紧,有些亟不可待,门口侍卫刚宣“五夫人到”,他便将目光投至门口,看到林夕落慢慢悠悠的从外进来。
“给父亲请安了,不知父亲如此焦急的寻儿媳来所为何事?”
林夕落行了福礼·宣阳侯则沉了片刻,指向桌案上的东西,出言道:“给老五雕封信问一问他如今身在何处了?何时能归?”
林夕落目光投向桌上,这些物件她自是熟悉·可单纯问魏青岩身在何处、何时归来用这般急迫的将她叫回?而且用这种方式问些无关痛痒的小事?
魏青岩如今与皇上在一起,每日宫中自有人回禀行程,宣阳侯还用让她以这种方式来传信?
林夕落承认自己多心了,可无论是福陵王的析解,还是如今宣阳侯表现出的状况,都无法让她不多心、多想。
这一场较量虽是太子与宣阳侯在比谁更能舍、更能忍、更硬气,可她不要成为这一场较量的牺牲品。
“父亲还是惦记着五爷·这事儿只需派人告知儿媳一声便可,儿媳晚间自当传信给五爷,待有回复之后再向父亲回禀。”林夕落绕了个圈子,她要知道宣阳侯是否真向太子周青扬示弱······
宣阳侯眉头蹙紧,“就在此雕字即是。”
“父亲这般急?”林夕落语气带几分探究,宣阳侯自当听得出她是何意。
“怎么?本侯欲做何事还要向你解释不成?”宣阳侯不单是语气重,更带有几分莫名的急躁。
林夕落也不再绕弯子,直接问道:“五爷如今与皇上在一起·每日不都有传信侍卫到皇宫将皇上所行之地、所见之人、所探之事记录在册?父亲何必用这等方式去问五爷?”林夕落心中自当还有话,可她没说出口,如若连那等话都能出口·可就彻底的与宣阳侯撕破脸皮了。
宣阳侯猛拍桌案,“让你雕字传信就快着些,在这里磨磨唧唧作甚?给本侯闭嘴!”
“恕儿媳不能雕字了,这几天忙碌过甚,擦拭雕木太过劳累,已是手软得很,若是雕个小物件还罢了,刻不了这传信之字。”林夕落消极抵抗,却让宣阳侯勃然起身:“你不肯听从本侯吩咐?”
“父亲莫怪,实在是儿媳身体不佳…···”林夕落的语气低婉·可她仰头与宣阳侯对视的目光中却带着格外强硬的不屈从。
宣阳侯走近她,“你不肯刻字,本侯就剁了你的手!”
林夕落当即仲出双手,“侯爷请便!”
宣阳侯当即抽刀,林夕落的脸上半丝恐吓都未有,即便脸色微变·却仍然将手端在他的面前纹丝不动。
“侯爷,儿媳未进侯府大门之前,向来听旁人提及侯爷,都乃是豪迈大义、为大周国立下汗马功劳的大将英雄,可嫁入侯府,旁的人没见您打打杀杀,却已多次抽刀对准儿媳,这是豪迈大义?”
“梁长林屡屡相逼,儿媳不知他背后还有何目的,仲良与梁家的事恐怕已不再这般简单,但您这才几天的功夫就屈从?这是大将英雄所应有的骨气?”